第二百九十一章 父子情深

金大少怒火沖天,一罵起來就聽不住嘴了,恨不得真把對方的祖宗從祖墳裏給罵出來。譚小秋皺皺眉頭,道:“你嘴巴幹凈一些成不成?”

金大少那脾氣,油滑其實又倔強,但是一物降一物,一看見譚小秋就沒脾氣了,嘴上不敢再罵,心裏卻不服,梗著頭賭氣。金大膽在旁邊勸了勸,拉著我搖搖頭,道:“你別計較,他心緒不好。”

周圍的敵人還在,我們一邊駕著大船朝遠處走,金大膽一邊簡單跟我說了說。金窯跟旁門的沖突,其實還是從我們身上而起的,當時我被圍攻,金總把為了救兒子,硬著頭皮帶人跟旁門動了手,金大少又不肯丟下朋友,一來二去,雙方大打一場,最後結怨。就從我西行這短短的一段日子裏,金窯處處受敵,生意做不成了,金總把本人也在沖突中被打的重傷。金窯下面的幾個把頭本來就心懷不軌,借著金總把重傷的機會,硬逼著要給金大少動家法。金大膽是個實誠人,一來二去,說的我心裏很難受,譚小秋聽著,望望身邊一言不發的金大少,滿臉歉意,輕輕拉拉對方的袖子,柔聲道:“我話說的重,你就別往心裏去了好不好?你消消氣,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

金大少翻翻眼皮子,看看一臉歉意的譚小秋,嘆了口氣。金大膽一番話,可能真的觸動到他心裏的痛處,金總把重傷,下面幾個把頭逼著對金大少動家法,還逼金總把讓位,弄的實在沒辦法,金大少漂泊在外,連家都回不去。事情歸根結底是因我而起,望著金大少,我想了想,翻身從大船上直接跳下去,浮水沖向周圍的小船。身軀裏的四尊大鼎精華就像銅鼎附體了,一拳一腳都重的有千斤,三下五除二把一條小船上的人全部打下水。金大膽他們精神振奮,合力出擊,擺脫了小船的圍困,大船呼的沖過河面。

“你要到哪兒去?正巧,家也回不去了,在外面浪蕩,有什麽事你說,咱給你幫幫忙。”金大少嘴巴很碎,其實是個有心胸的人,憋了一會兒就回過神,問我有什麽事。

我的心裏很暖,過去,我一直覺得除了爺爺,這個世上好像沒有誰會在意我,關懷我,但是經歷的多了,見識了人心的醜惡,同時也知道,除了親人,其實還是有很多人會讓我感動。

“到金窯去。”我打定了主意,金家的落難既然跟我有關,我就不能坐視不理。在我沒有能力的時候,是他們在保護我,如今情況反轉,我要回報。

金大少不肯,唯恐我再受什麽牽連,但是主意打定,誰也說服不動,硬逼著他們調轉船頭,直奔金窯而去。一路無話,我們趕到金窯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了。金窯的老窩在彌山河谷那邊,金家在河谷附近的山腳下頭,我們悄悄下了船,繞了遠路,金大少皮皮踏踏,但很惦記金總把,想先偷偷看看父親。我們從大院後門溜進去,家裏的人許久都沒有看到金大少了,見他突然回來,都吃了一驚,然後對我們連連打著手勢。

“那幫王八蛋又過來找事了!”金大少一看對方比劃,就知道是金窯下面幾個把頭聯合起來找金總把說事情。

我們從後院一直到了前院,趴到前院正屋的窗子後面。透過窗子的縫隙,一眼就看到金總把臉色慘白,勉強在正位上坐著,下面四五個人,都是金窯下頭主事的把頭。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正喋喋不休,金總把耐著性子聽。

“總把,你過去常教我們的嘛,公事私事要分清,現在咱們金窯遭了大禍,事情都是因為你家的小子引出來的,生意做不成,下頭那麽多人都喝西北風去?咱們哥幾個私底下商量著,都覺得為難,總把就一個兒子,又從來都不護短,怎麽說呢?這個事情,起碼得給個章程吧。”

我一聽就知道,這幾個人又要攛掇給金大少動家法,明面看上去,這是主持公道的事,但幾個人用心很歹毒。金窯做生意直接就是真正的黃金,利益大,下頭做事的人都有豐厚的報酬,可是誰犯了忌諱,私刑也非常重,弄不好會要半條命。金總把就金大少一個兒子,指望他能接班,一旦動私刑的時候做點手腳,把金大少廢了,金窯總把的位子,遲早要落到外人手裏。

滿臉橫肉的胖子一說,其余幾個把頭也隨聲附和,金總把的身子晃了晃,身邊的人趕緊扶住。

“他現在不在家裏頭,有什麽事情,推後再說。”金總把喘了半天氣,終於回了一句。

“總把,不是咱們幾個非要為難你,下頭的兄弟說三道四,人的嘴巴堵不住,這樣下去,公私不分,以後誰還會用心做事,您說呢?”滿臉橫肉的胖子皮笑肉不笑,步步緊逼,道:“他不在家裏頭,咱們那麽多人,可以出去找嘛,只要您不護短,一句話下來,不出三天,準能把人給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