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摸金校尉(2)(第2/2頁)

“可這瓶子,還是假的。”陳天頂又放了回去。

“陳老板,你這不是前後矛盾嗎?”跟在戴笠後面的曾養甫忍不住說道:“一會兒說印記是真的,一會兒又說彩瓶是假的。”

“我沒說錯呀?”陳天頂搖了搖頭:“印記是真的,瓶子是假的。”

“但……但這不都是一個瓶子嗎?又不是兩個瓶子,一個真,一個假。”曾養甫瞪大了眼。

“呵呵,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其實吧,這種方法是非常常見的。”陳天頂解釋道:“因為瓷器底上的印記落款很難仿制,所以一些仿制者會從破損或者不具備很高經濟價值的瓷器上將舊底切割下來,與仿制的瓷身拼接在一起,燒制成新的瓷器,再賣給經驗不豐富者,以前剛入這行的時候,我就上過這個當,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怎麽樣,養甫。長見識了吧?”戴笠苦笑道。

“是啊,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幸虧我沒學陳老板這行,不然百萬家產,一晚上就被我敗光了,收回來的全是贗品。”曾養甫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戴笠開懷大笑。

說到這,他身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那麽陳老板,能否幫我看看正廳裏,那兩幅南北朝陸探微和張僧繇的花鳥畫?”

“不用看了,我在來的時候,就看過了。假的,都是假的。”陳天頂絲毫不給面子的說道。

“書畫作偽的方法基本可歸結兩大類:其一是完全作假,即運用勾、填、臨、摹等手段,多依名家原本,按其筆法、構圖特點進行‘創作’。此類方法因經常露出作偽者的筆意風格,破綻較為明顯。但有些完全憑空臆造者,只是假借名人之名,不管其書畫風格如何,因為無法對證,反而容易騙人。”

“其二是利用原畫本身作假。多采取挖、刮、改、添款印,或以拆配、割裂等手段將原作改頭換面,冒充名家作品牟利。這類作假的技術處理一般由裝裱、修復的藝匠高手與畫商或作偽畫師合作完成。有時真假相摻,讓人不易分辨。例如將通景條屏拆成單幅,手卷割成數段;或以大改小,雜湊冊頁等。”

“你這兩幅畫,說實話,的確是南北朝時期的東西,但作者卻不是陸探微和張僧繇,只是些不知名的小畫家而已,被拼接後重新裝裱,就成了現在的名家真跡。所以,戴處長,有空的時候,你不如試著用水在畫上的印章周圍塗一塗,我保準,那張後來粘貼上去的紙片,就掉了。”

大概是說了會話,身子太熱的緣故,陳天頂摘下了小皮帽,重新坐回了沙發。

回憶他先前那番精妙絕倫的演講,再加上此刻氣定神閑的樣子。當真應了那句老話,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精彩,十足的精彩!”對面的戴笠伸出雙手,毫不吝嗇的鼓起掌來。但細心的楊開卻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了某種微妙的變化,就好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還未等陳天頂反應過來,戴笠的聲音就陡然轉冷,仿若自九幽地獄裏說出來一般:“不愧為‘摸金校尉’的唯一傳人。”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摸金校尉’四個字一出口,就好像是往沸油裏倒了一勺冷水似的,整個會議廳裏,頓時炸開了鍋。

此時此刻,楊開可以清晰地看見,當戴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陳天頂整個後背都哆嗦了一下,而他手中的小皮帽,更是失控般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