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開山隧道!(第2/4頁)

晚上吃了頓南瓜菜糊糊,劉大少他們就去工棚裏躺下了,想著明天就要上工,劉大少怎麽也睡不著:“師父喲,本來準備跟你學個藝發財的,現在是盡遭業喲……”

第二天,劉大少一幫人就正式上工了。這夥人都沒技術,搞鉆炮眼,埋雷管的都是跟範德彪一起的一幫人。

在一起混了四五天,熟了,閑聊時才知道,範德彪這夥人前幾年武鬥正兇的時候,在武鋼組了個“紅武鋼戰鬥隊”一次大武鬥時,搞死了對方兩個人。那兩個人上頭都硬得很,為了避風頭,他們借著知青下鄉,跑來這邊避一避。家裏人也放話了,出去搞點成績回來,好升個官做做。要不是還有這個盼頭,範德彪他們這夥大城市裏長大的人怎麽會到這種地方吃這種苦?

還沒砸完一個星期的石頭,劉大少就差沒在夜裏掉淚了。這天想著這事不知道還得幹到什麽時候,一下想媳婦,一下想師父,一下又想起了範婆婆……想著想著就迷迷胡胡睡過去了。他本來是練過道家功夫的人。有眼明耳靈的底子。睡不到三更,突然聽到外面牲口像是鬧了一下子,立馬就醒了。豎著耳朵聽了半天,又沒了動靜。就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還沒睡醒,就聽到範德彪的大嗓門在外面叫了起來:“個板板的,怎麽死了頭騾子?那個胡北康,過來看看!”劉大少心裏一激靈,馬上爬了起來,穿上衣服跑到牲口棚邊上。這時候周圍都圍了一大群人。那個叫胡北康的小個子跑過來,把個躺在地上的騾子,翻來翻去看了幾遍:“範隊啊,這身上也沒個傷,怕是累死的吧?”

範德彪蹲下去看了看:“媽的,這破事,騾子都累死了……狗日的,這日子還他媽讓人過不?”他摸了吧騾子頭,突然站起來說:“我看是走牛馬瘟死的吧?”胡北康笑道:“走瘟也沒得死這麽快的啊,要不通知一下工程指揮部。”

範德彪一揮手:“通知個球,這騾子走瘟死了,要馬上埋了,免得傳染……”

接著,他眼睛一掃大家:“我看埋在我們肚子裏最保險,你們說哩?”比較聰明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一邊吞口水,一邊笑了起來。那年頭,能吃上個肉,那嘴裏的味都能管幾個月。

範德彪又說:“上面問起來,這騾子怎麽死的,我們怎麽說?”有幾個人就起哄起來了:“走瘟嗎,走瘟死啦!”一邊說一邊笑著,範德彪又說:“那怎麽處理哩?”

大家高聲道:“埋!哈哈,早埋了……”

範德彪叫來一瘦高個:“黃鵬,今天你就不上工了,晚上把這整出來。”劉大少心裏那個美啊,這終於可以吃著肉了。口水還沒來得及擦,範德彪又說了:“沒了頭騾子,今天,那個,那個,那個劉大少啊,你今天幫忙拉石頭啊!”劉大少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

到了晚上下工的時候,聞著騾子肉的香味,劉大少覺得渾身的累勁都沒了。早早就把個飯盆洗得幹幹凈凈,等在那裏。

集合吃飯的時候,範德彪不知道從哪裏搞了一小壺酒,站在鍋邊,問道:“同志們,是一頓搞,還是留點兒明天吃?”大家早就口水流的話都不敢說,生怕一張嘴口水就往外冒。

範德彪哈哈一笑:“不留球啦,一頓搞!”

本來以劉大少在家的經驗來看,這場子裏快兩百號人,這些高級幹部們把好的一留,剩的再大家分,可能就幾塊骨頭和一點湯了,沒想到範德彪這幫人辦事地道。每個人都打了好大一碗,分到最後,他們幾個相熟的才去鍋裏撈肉吃。劉大少張口就一大口肉,燙得眼淚直冒,又香得舍不得張嘴,幸福的眼淚是嘩嘩的流啊。

範德彪一幫人吃的高興,又看了看四周一片熱火朝天的吃相,嘆了一口氣。範德彪叫起一個年輕人:“黃石頭,把這酒,拿去給他們一人咪一蓋子……”這人是黃鵬的弟弟,為人很老實,當下不說二話,拿起個壺,一個個人挨個給倒了一淺蓋酒,算是每個人都喝了點。劉大少喝下酒的時候,對這個範隊長的氣是一點都沒了。心裏不知怎麽突然有了個奇怪的念頭:“這要再死頭騾子,那不還有的吃?”剛一想完,就羞愧的打了自己一耳光:“範隊長對大家這麽好,我還想些占公家便宜的事,太不該了……”

誰知道,這一念竟成了現實。沒過兩天,劉大少還在做夢啃騾子骨頭的時候,範德彪在外面大聲罵了起來:“曹他大爺的,還跟老子死上癮了是吧!”

等劉大少跑出去一看,呆了,只見一頭騾子躺在牲口棚裏,就這樣死了!範德彪心裏那個火啊,這騾子也是公家財產,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自己到時候是很不好交待的。

“黃鵬,個板板的,給老子拉個車,把這死球玩意拉到工程部去,叫他們給老子好好查查是什麽原因!”劉大少心裏也犯滴咕,這農村牲口走瘟他也不是沒見過,這沒這麽快個死法啊!是不是有破壞分子投毒?那應該投人啊,毒個牲口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