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朱由校

千載難逢的機會稍縱即逝,劉大少略一遲疑,然後毫不猶豫的扛起張恩溥,連滾帶爬地沖出了外墓室。

大夥兒發了瘋似的向裏面跑了很遠,直到確定那些幹屍沒有再跟過來的時候才停了下來喘氣。

危險一旦過去,剛才忽略的,刻意壓制的一些念頭接連不斷地湧上腦海。

劉大少沒有打開手電筒,站在黑暗中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情感,裝作平靜地開口道:“師傅,你剛才……”劉大少摩擦了幾下嘴皮,竟然說不下去。

“我們不能回去。”張恩溥站在離我不遠處的黑暗裏淡淡地說了一句,像是風吹過的聲音。

……是啊……我們還不能回去……為了村子,為了成百上千無辜的人,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回去……

劉大少扯出了一個苦笑,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解決掉這個即將出來的禍患……哪怕是……犧牲掉自己的性命……是嗎?

“走吧,去找正主兒。”劉大少整了整情緒,打開了手電筒走在前面。

張恩溥一言不發地把劉大少扯到後面:“走後面。”

劉大少聳聳肩,沒有任何抗議,朝著旁邊的田國強吐了吐舌頭。

沉默著走了一段不算長的路,就看到前面的張恩溥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劉大少疑惑不解地問,走到了他旁邊。

前面不再是漫長的墓道,而是一個巨大的墓室,比起之前的耳室來大了絕對不止一倍兩倍。

墓室的正中央有一個略微透明的血紅色的石台。石台之上空空如也。沒有預想中的棺材,沒有陪葬品,整個墓室除了石台什麽都沒有。

“這……”劉大少皺著眉頭遲疑地說:“這應該是血玉做的吧?這個看起來……怎麽這麽像祭台?棺材呢?”

不但如此,我們面前的地面上遍布著彈孔和新鮮的血跡,像是這裏曾經經過了一場惡戰一樣。

張恩溥沉默著,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劉大少等人滿腦子的擔憂,焦躁卻又毫無辦法。

張恩溥突然擡腳往石台走去。我趕緊跟了上去。

劉大少用手摸了摸石台,想知道它到底是用什麽做成的。

石台上有斑駁的紅褐色幹粉,用手一抹就粘在了手上。

劉大少用手指搓了搓,粉末牢牢地黏在了手指上。他搓了半天,卻只搓掉了一點沒粘穩的粉末。

“這是血竭。”張恩溥見到劉大少一臉疑惑,開口提醒道。

“什麽是血竭?”劉大少對這個從沒聽說過的名字感到格外新奇。

張恩溥解釋道:“血竭是死人的血凝結風幹後形成的一種藥材。對於止血行淤,斂瘡生肌有奇效。”

劉大少聽得連連點頭,兩只手指拼命地摩擦,想把手指上的血竭摩擦掉。

藥材,說是這麽說,但是死人的血塊,不覺得惡心才怪,哪怕它能起死回生呢……

對啊!他腦海中閃過一道白光。止血行淤的藥材啊!

“師傅,趕緊把衣服脫了。”劉大少招呼著,顧不上惡心把兩只手掌都放在了石台上摩挲,都沾滿了紅褐色的血竭才擡起來。

看著張恩溥還沒有動,劉大少口氣強硬道:“你選擇,我幫你,還是自己躺上去蹭。”

張恩溥遲疑了一下,把衣服給脫了,露出了身上的傷口。劉大少示意他把繃帶給拆了下來,一把按在了張恩溥的傷口上,一邊嘮嘮叨叨地說:“這次你賺大了,看,這麽好的藥,還是免費無限使用的。你看看你,哎喲,這傷口都撕裂了,你也不覺得疼?好吧,我承認,要是我肯定不會讓傷口再次裂開,那簡直比第一次受傷疼幾十倍……”

好不容易終於把張恩溥身上的傷口都抹上了一層血竭,劉大少幾乎把石台都摸了個遍。

劉大少幫張恩溥重新把繃帶給纏了回去,安慰道:“臟是臟了點,總比沒有好。”

張恩溥沉默不語地穿著衣服。

劉大少走到石台的左上角。

剛才在摩挲石台的時候,他在石台的左上角摸到了一大塊奇異的凸起。

這個石台的四周都刻有祥雲圖樣,惟獨石台台面上只單單刻了一條巨大的鯉魚,那個凸起就是鯉魚的眼睛。

說是鯉魚,但看起來又有些不像是鯉魚。

這條魚面目可憎,眥目欲裂,身上的鱗片有些殘破,整個魚身就像是被撕裂以後再度拼接起來一樣,甚至有幾條明顯的裂縫貫穿魚身。

這些裂痕應該不可能是雕刻師故意的,因為還沒聽說過有故意把圖案刻成如此殘破的樣子,憑我多年古董經驗來講,絕對沒有任何一個朝代能這麽新潮。

但是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裂痕?

劉大少很好奇地摸了摸那條魚的紋路,摸到魚眼睛的時候,沒想到魚眼睛一下子就被他按了下去!

隨著一聲清脆的“哢嚓”,大家兩個中間隔著的石台從中間開始裂開。不是機關一般往兩邊收縮,而是確確實實地裂開,像是有人在石台下面用錘子把石台砸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