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下陰司,黑白無常!(7)

兩個人驚魂未定,不遠處又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兩個人都哆嗦地朝那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

“不用怕,沒有什麽鬼,只不過是一只夜花子。”田村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順了順起伏的胸膛:“哎呦,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真的有鬼在喊呢!原來是那鬼東西在那樹上叫。”說完便指著墳場裏的一棵樹。

劉大少循著他指去的方向看去,不由的也松了一口氣。在那裏,一只生著貓臉的大鳥正站在枝頭上看著兩人,目光銳利如刀。

解放年代的鄉村裏,貓頭鷹都被叫做夜花子,夜貓子。有句俗話說,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它們被視為不吉祥和不吉利的東西,和烏鴉,豬屎鳥(一種喜歡在豬屎裏打滾的鳥)一同被看為報喪的兇鳥。在村子裏只要聽到有這三種鳥在叫的話,就會立刻去驅趕,誰也不想這些鳥在自家屋頂上叫個不停。

話說有一年,村裏有一戶人家的屋頂上站著一只貓頭鷹在叫,那戶人家起初也沒有太在意,覺得也沒有什麽的。不就是一只鳥在叫嘛!還能夠鬧出什麽樣大的事情來?結果當天夜裏那戶人家裏就發了一場大火,大火燒了一夜,燒紅了整個天空,幸好他家裏人跑得快才沒有被葬身火海,大火把他的家燒了個精光,什麽都沒有給他留下,事後他才捶胸跺腳地說:“我知道呀,我知道要出事呀,鳥已經告訴我了呀!”

從那以後,秀水村的鄉親們只要聽到貓頭鷹在叫都會去把它嚇走,因為它只能夠給人帶來災難和不幸。

兩個人都虛驚一場,擡頭看了看快要落下的夕陽,繼續朝前走。

“田叔叔,你信鬼嗎?”走著走著,劉大少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話。

走夜路的人最忌諱說的就是這個“鬼”字,雖然現在多少還有點陽光,但也僅僅是太陽垂死掙紮的余熱罷了,山窪裏的陰氣,正以肉眼看不見得速度慢慢往上升騰,就像是一只幹枯的大手,將所有活著的東西,抓入黑暗的懷抱。

田村長回頭白了劉大少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心裏怕什麽就聽到什麽,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田村長沖著劉大少不耐煩地說了一句:“你不要嚇我好不好,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鬼呀,該不會又是什麽夜花子吧!”

半夜走路經過亂墳崗的確是一件很怕的事,特別是墳場裏無端端地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響來,聽起來更是讓人毛骨悚然的。

剛才兩個人被那夜花子嚇得夠嗆,嚇得兩人全身直冒冷汗,連頭發和汗毛都豎起來了。夜花子在這裏本來就被看做不祥之物,特別是在趕夜路的時候最忌諱聽到它叫了,如果聽到了它在叫的話就對著它大喊一聲:“砰!”。來驅趕它走。這聲音很像鐵沙子槍發出的聲音,一來可以趕夜花子走,二來是可以給自己壯膽。

“有!”劉大少提了提嗓子說:“聽村頭的白禿子說,曾經有一個殺豬的屠夫膽子特別大,自稱冷大膽,而且喜歡經常很晚才回家。”

“有一天,他又在別人家裏喝酒,喝到很晚才回家,主人就勸他在自己家裏過夜,可是他不聽,偏偏要走,主人家也沒有辦法只好讓他走。在走之前主人家特別對他說,小心能駛萬年船,你還是小心一點好,走夜路的時候千萬不要回頭看自己的身後,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你也不要應他,因為應了他他就會來勾你的魂的。屠夫聽了之後很不以為然,掄起自己長滿黑毛的粗手,拍拍自己的胸口對主人說,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我的外號叫什麽來著,叫冷大膽!老子這一輩子不知道殺了多少豬了,從來都不手軟。然後又按了按自己腰間那把明晃晃的殺豬刀說,就連閻王也害怕我這把殺豬刀,見了我都要繞著走。然後就一臉酒氣地走了。”

“這屠夫走的時候由於背後背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稱肉的稱沒有地方放。屠夫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索性連稱杆帶稱砣抗在肩上,就開始上路了。這時天已經黑了,天上沒有星星,只有一輪灰蒙蒙的月亮掛在天上,屠夫借酒壯膽大步流星地朝墳場穿過去。剛進墳場的那會倒是沒有什麽事,可是等他走到中央的時候怪事就發生了!屠夫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背被什麽人捶了一下,剛開始他並沒有太在意,以為是自己太過於緊張了,可是沒有走幾步又出現了和剛才同樣的怪事。屠夫的醉意一下子便清醒了許多,猛然想起走之前主人家說過的話,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莫非自己今天晚上真的是碰見鬼了不成?”

“屠夫心裏越想越害怕,便加快了腳步,可是背後的東西捶自己的後背的速度也跟著快了起來。屠夫徹底絕望了,在著荒山野嶺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呀!看來今天晚上自己真的是鬼追上了。真是不聽朋友勸,吃虧在眼前啊!難道說自己今天晚上是要死在這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