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一步

這晚上不睡覺，鬧出了動靜來，果然被監控後頭的醫生和護工發現了。張大道和王昇被提溜出了睡房，一路被兩個一臉怨氣的護工推搡著進了值班室。今天值班的不是蘇津津這個張大道的熟人，卻是個比蘇津津找來些的年輕醫生。

這年輕醫生姓鄭，總是擺出一副冷傲的樣子，極少會和病人們說話。張大道對他也是半點也不熟悉，張大道倒是很理解這兩個護工會生氣，他們值班本來也能好好睡一覺，這個時間怕是剛剛入睡就被吵起來了。這麽能不把火發到張大道和王昇這兩個罪魁禍首身上。

張大道和王昇被帶到了那鄭醫生面前，那兩個護工跟張龍趙虎似的往那鄭醫生身後一站，張大道突然開口低聲唱：“開封有個包青天，當當當……”

鄭醫生臉色一變，喝道：“張大道，你想幹什麽？前幾天才鬧了事兒，現在還不消停是吧？”

張大道一臉的無辜，道：“我沒幹啥啊？不是他被這位牽連了嗎？”張大道指了指身邊的王昇，跟著道：“還有，前幾天的事情也和我沒關系，主要是‘影帝’惹的麻煩。”

鄭醫生“哼”了一聲，瞪了眼張大道，轉頭對著王昇道：“王昇你又是什麽情況，這幾天不是都沒什麽事兒嗎？”

王昇攤了攤手，道：“這幾天不是都沒見過月亮嗎？”

鄭醫生被這麽一噎，良久沒說話，張大道和那兩個護工也被逗得樂出了聲兒來。鄭醫生也有幾分尷尬，想了想才道：“你這是精神壓力太大了，因為這樣更要好好休息！你今天是不是沒吃藥！”

王昇擺了擺手，道：“吃藥了，主要是你們不把窗簾拉上，要不然沒這麽多事兒。我現在就犯困，要不然讓我們回去睡吧？下次你們記得把窗簾拉上！”張大道一樂，暗道這王昇也是個高人，雖然第一次來七院，可瞧他這樣子，肯定不是第一次進精神病院。

鄭醫生有些無奈，氣的臉都紅了，憋了好一會兒，才泄氣似的揮手打發走了張大道和王昇。回了病房裏躺下，張大道才發現王昇的床位就在自己邊上。等護工綁好了安全索出門，張大道轉頭看著王昇道：“兄弟，你不是第一次進精神病院吧？”

沉默了一會兒，王昇才在黑暗裏睜開了眼睛，微微點了點頭道：“我是安徽人，以前住過安徽那邊的醫院，後來在上海也治療過。本來沒什麽，大不了我晚上不出門。只要不見了月光，也不影響生活。這次是我家裏人不知道從哪聽說了這家醫院有什麽專家，硬是送我來的，我是沒抱什麽希望！”

張大道點了點頭，知道王昇這種情況不好辦，他自己堅信那月魔的事兒是真的，要治好不容易。見張大道點頭，那王昇倒是笑了，道：“你點頭作什麽？你之前說什麽夜神月，擺明了不信我。聽他們說你在這兒住了很多年了？醫院裏也能看《死筆》？”

張大道搖頭道：“不能看啊，不過以前有個小胖子來治網癮，都是聽他說的。我覺得和你說的有些像！你這情況，只要當那些東西不存在，多適應適應就成。”

王昇搖了搖頭，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我卻是看見了。你們不信，我沒有辦法，但是我知道那不是好事情，所以我躲著它們！你要是信我最好晚上也少出門，特別是滿月那天，月魔特別多！”

張大道笑了，道：“我可是天師轉世，這日月精華是修行所需，躲著月亮像什麽回事兒？你看我給你分析分析，這滿月的時候是不是對地球磁場影響最大？你這情況，該是被磁場影響出現幻覺了！”

“呵呵！”王昇搖頭笑了笑，道：“上海有個心理醫生也這麽說，不過不對。要是磁場影響，那滿月的時候陰天我為什麽什麽都看不見，只有有月光的時候才能看見？他們就是在月光下才能活動的。你說服不了我！”

王昇義正辭嚴，張大道知道又是個魔怔了的病人，也不在和他掰扯這月魔的事兒，而是道：“小鄭說你沒吃藥，你是不是真沒吃？”

王昇這回點了點頭，從枕頭下取出一個小盒子，道：“安定片，這東西我才不吃，要是吃了那窗戶開著後半夜就得照到我的床頭了！”

張大道眼睛一亮，對著王昇伸出了手，道：“我今天有些睡不著，你反正不吃，給我來兩粒唄。我停藥好久了，正好回味回味！”

王昇無所謂的把小盒子扔了過來，張大道接住我在手心把手藏在了枕頭下面。二人都沉默了一陣子，王昇才嘆了口氣。跟著輕輕的鼾聲從他那邊傳來，張大道睜開眼睛，悄悄的擡手拉開一點窗簾，讓那月光照入正照在王昇的床頭。不知什麽時候，他的從枕頭下摸出了一根藍色的彩色鉛筆，看著王昇好一會兒，才重新拉起了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