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紅蓋頭

不行,我得把他扣住,不然誰知道他會幹出啥事來!

想到這裏我把雷擊木掏出來就想著把他震虛了,結果我的手剛要落下去,劈頭蓋臉的一桶廁所水毫不留情的潑了我和那歪脖一身。

你娘,陰水一激,等於把他給推出去!

而那個歪脖冷冰冰的聲音一聲:“我跟你沒完……”就消失了。

這下好了,他被轟走了,但肯定沒離開醫院,而且應該再也不好招回來了。

“怎麽樣!”保潔大姨猛地站起來,緊張又興奮:“這事兒我幹成了!那小夥子走了嗎?”

走個蛋,我嘆口氣,這下棘手了,我是徹底沒法把他給弄回來了,而且既然他被我激怒了,那這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小梁聽見這邊的響動,趕緊跑了過來,問事情怎麽樣了,我說了一遍,她臉色也白了:“真對不起,剛才接了急診,人命關天,我不能不過去……”

你娘,我這邊也是一條人命啊!

那保潔大姨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錯,惴惴不安的問:“我是不是做錯事啦?那……那咋整?”

還能咋整,事兒已經到了這個程度,最壞就是趁歪脖沒報復我之前,打歪脖個魂飛魄散。

其實我們做這一行的,有三條規矩,一,不能給自己測字,二,不能騙客人的錢,三,不能欺負無罪的死人。

因為這三條,都是輕則損陰德,重則傷陽壽的。

歪脖偏偏沒罪到灰飛煙滅的程度,我要是動了這個手,確實自己也沒好果子吃,算是個反傷。

我這輩子第一次懷念起陸茴來,她要是在這裏,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保潔大姨睡著了,說錯話吧。

面對小梁和保潔大姨的尷尬和沮喪,我擺了擺手,說也別太往心裏去,好在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小梁和保潔大姨一聽就來精神了:“什麽辦法?只要你說,我們這次肯定照做!”

我回答道:“那就是,真正的完成他的心願。”

小梁已經聽我說了歪脖的心願,臉不禁就紅了:“可是,咱們上哪兒給他找……”

“既然找不到一次性的,那就找個長期的。”我答道:“給他說個媳婦。”

“啊?”小梁愣了:“怎麽說媳婦?難道……冥婚?”

我點了點頭:“他的家長能聯系上嗎?”

小梁有點犯難:“沒能聯系上,一說他的事情,就把電話掛了。”

這歪脖混的,簡直豬不聞狗不啃。

不過這樣更簡單了,我就代替他爹娘,給他搞個儀式算了。

這下我不僅是個文武雙全的先生,還能跟七舅爺一樣配冥婚,再跟濟爺一樣承包了喪事理事,我就成了全能王了。

我又問了一下那個歪脖的墓地在哪兒,結果小梁說沒墓地,歪脖死了之後他那倆家長說是醫療事故,堅持讓縣醫院賠錢,縣醫院據理力爭,說是意外,結果兩方爭執不下,歪脖現在還躺在停屍房裏凍著呢。

那就更好辦了!

我問:“停屍房裏肯定有那種沒人認領的女屍,是不是?”

小梁點了點頭。

我就讓小梁帶著我上停屍房,找一個女屍。

一般來說,這種橫死沒人管的屍體也是很希望能入土為安的,原因有二,一,他們逢年過節吃不到祭奠,會過的比較苦,冥婚的厚禮是很有誘惑力的,二,形單影只的死人其實也很希望能得到陪伴,所以有些人會不惜千金給自己逝去的親人配冥婚。

所以這件事情,對等於被遺棄在這裏的女方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一般不會怨恨我胡亂安排,還會感激我給找了個伴兒。

醫院裏面的女屍一般都跟先前的啞巴女一樣,是查不出出身的,而且冰凍的時間長了,難免面目模糊,瞅著十分可怖。

小梁雖然是對付人體的專業人士,可是最近知道了世上真有鬼,禁不住也有點害怕,一個勁兒的催我趕緊挑。

我找了半天,找到了一個胸大年紀不大的:“這個人的資料有嗎?”

小梁查了查,說這個女人二十多歲,沒啥資料,死於車禍。

行,就是她了。

接著,小梁又幫我找到了歪脖。

一瞅歪脖的那個模樣,我瞬間就知道為啥他找不到女朋友了。

一腦袋油膩長頭發,滿臉的痤瘡,酒糟鼻子眯眯眼,磕磣的能當個特型演員,難怪他這麽個心願都實現不了,想想他這短暫的人生,估計啥好事也沒遇上,就有來一次那麽一個寄托,還給崩了,也怪可憐的。

於是我讓小梁去喪葬街給我買一些白色的喜字和一些白綾布,面人祭,還有婚禮用品啥的,把停屍房粗略的裝點了一下,點上了兩根龍鳳白蠟,這停屍房裏陰氣重,一點光哪裏都是巨大的影子,火苗一跳一跳的,顯得特別陰森。

接著我托小梁給這個大胸女套上了一件白大褂,自己則給歪脖穿上了一件格子襯衫——聽病人口中的形容,這小子應該是愛穿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