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金元寶

嬴之航寫的是一個“謝”字,字體瘦而挺拔,一點懸空土化塵,三直相連化水名,土遲滯,水不通,是個欲速則不達之相,說明這個人性格急躁,有些急功近利,可能野心大,能力小。

而謝字的字形,是身立寸言中,說明這個人能言善辯易溝通,說不好聽點就是花言巧語,立身之處估計是憑借自己的巧舌如簧給爭取來的,而這個寸字,正巧顯示受制於人,完全符合上門女婿的身份,身寸相和為射,是個暗箭傷人的人。

一聽我這話,嬴之航臉上的肌肉跟通了電似得,嘭嘭跳了起來:“一派胡言!”

“我是不是胡言,蜜姐可以去贏醫生供職的醫院裏去打聽打聽,”我淡然說道:“如果不是這種評價,我跟你姓。”

而蜜姐畢竟是跟這個上門女婿同處一個屋檐下的老丈母娘,又是個商場上的人,看人眼光肯定比一般人銳利,我說的對不對,她心知肚明,臉上更信服了:“李大師說的沒錯,我女婿就是有點急躁,希望您多擔待,小珠這一走,畢竟他也是受害人。”

那可不見得,這個謝字兩點如桃花瓣逆插,只怕這個嬴之航在走邪桃花,未必覺得自己受害。

不過我現在還沒有證據,如果說出來,倒是給他戒心,因為他的手勁兒挺大,這個“謝”字的三部首緊湊,說明他心思縝密,行動力強,沒找到證據之前,不能打草驚蛇。

嬴之航咬了咬牙,剛想說什麽,忽然門開了,有人來了。

我回頭一看,是一個非常嫵媚的女人和一個半禿的男人。

那個女人比我們大不了幾歲,舉手投足都很有女人味兒,穿著一襲高档套裝,亮晶晶的高跟鞋,冰山女跟她一比,簡直是個男人。

跟冰山女說我一樣,我也特別想讓冰山女也跟那個女人學學氣質,不過沒敢說出來。

那個女人一進來表現的很吃驚:“誒,家裏來客人了?”

那個聲音跟黃鶯出谷一樣,又婉轉又好聽,哪裏都透著媚!

我忍不住多看了那個女人好幾眼,冰山女發覺後很不高興,暗地掐了我好幾把。

嬴之航站起來,喊:“舅舅,舅媽。”

原來是蜜姐的弟弟和弟媳婦。

蜜姐看見這倆人,臉色有點不好:“你們倆怎麽來了。”

果然,那個男人模樣跟蜜姐很像,跟進自己家一樣,隨意的靠在沙發上,掏出一根牙簽剔牙:“聽說你對小珠的事兒還是過不去,我是專門來勸你的,死者已矣,你這樣折騰,九泉之下的小珠也不安生啊!”

“勸什麽?”蜜姐眼睛一立:“用不著你勸。”

“怎麽呢!”那男人撲的一下將牙簽勾出來的肉絲吐出來:“聽說你還上警察局大鬧?你在縣城裏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多沒面子!傳出去了你那生意夥伴咋看你?買賣還做不做了?”

喲呵,這個弟弟夠苦口婆心的,不過連我也能聽出來,比起關心他姐,他更關心的是他姐的生意。

“管你屁事?”要不說蜜姐脾氣暴啊,擡手把雞毛撣子從花瓶裏拿出來了:“小珠都沒了,我這生意還給誰做?養活你?你一把歲數了,還跟小孩兒似得張嘴等飯吃,你他媽的能不能有點出息?”

我忽然很同情蜜姐,看來她養的不光一個女兒,是整個家庭啊。

“媽您別生氣!”嬴之航跟這個娘舅關系顯然很好,趕忙從蜜姐手裏將雞毛撣子給搶過去了,同時示意那個蠢舅舅少說兩句。

冰山女偷偷說:“上門女婿在丈母娘家混的如魚得水,這小子確實有兩下子,可惜啊……心眼沒能用在正道上。”

冰山女看人居然也挺準。

“你就是耳根子軟,光聽外人糊弄!姑爺畢竟是醫生,能看不出小珠的事兒?外面的騙子不管煽動了什麽,都是胡說八道。”那舅舅還是沒完沒了的饒舌,瞅了我和冰山女一眼,又問道:“這兩位是?”

嬴之航巴不得舅舅問這一句:“就是他們跟我媽說,算卦算出來,小珠是被人害死的。”

原來這是嬴之航的外援。

“誒呀,我操,這就是罪魁禍首?”那舅舅一聽當時就不樂意了,指著大門口:“我們家不歡迎騙子,給我滾!”

“咣!”還沒等我說話,只聽一聲巨響,蜜姐把茶幾上的水晶盤子砸在了地上,屋裏頓時鴉雀無聲。

舅媽一看,似乎想緩解尷尬,懇切的說:“大姐,小珠走了你心裏難受,我們也理解,現在你需要的是家裏人的陪伴,而不是通過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紓解……”

用詞特別文雅,但蜜姐不愧是蜜姐,果斷的就搶過話頭:“我他媽的還沒死,犯不著你們給我做主!我告訴你們,誰再說李大師是騙子,要麽滾,要麽我下一個盤子就爆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