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銅錢

這一頓年夜飯,可以說是我這輩子吃過菜式最少的年夜飯了。

各位可別以為是我不會做菜。

俗話說得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更何況我這種巧夫呢?

方時良給我準備的那兩袋子食材,除了肉就是肉,完全看不見半點素菜,整到最後,我也只能硬著頭皮給丫做出了五道葷菜外加一個肉湯。

這已經是東北廚神的極限了,真的。

“這小子做的菜味道不錯啊。”孽真人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裏,嚼了嚼,表情很是詫異:“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我嘿嘿笑著,有種獻寶的意思,擠眉溜眼的對它說:“我外號玄學小廚神你是不……”

“小畜生?”

邪喇嘛忽然插了一句,那眼神別提多復雜了。

也不知道是它喝醉了,還是真的聽錯了,在那時候,它很認真的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發自肺腑的感慨道:“你這外號很別致啊。”

我他媽要是打得你腦漿迸裂那就更別致了。

“你跟那邊聊得咋樣啊?”

方時良忽然問我,隨後,就把放在邊上的空酒壇拿了過來,將紅布蓋子掀開,湊上去看了看。

“聊得不錯啊,你想幹嘛?”我疑惑的看著他。

“酒瓶子太小,喝著不夠勁兒。”方時良說道。

話音一落,他就把手裏的那瓶茅台酒全給倒進了大酒壇裏,然後搖晃了幾下酒壇子,覺得還是不給力,就起身去了屋子外面拿酒。

過了大概兩分多鐘,這孫子回來了,手裏抱著兩個大紙箱。

“你也是夠有錢的啊。”我看著那兩個紙箱子上印的茅台字樣,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不愧是咱們這行的老前輩,喝茅台都是以十斤計的!”

“十斤算個屁!”

方時良哈哈大笑著說道:“老子今天心情好,喝上二十斤,那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聽他這麽說,我也是權當他是在吹牛逼了。

他能不能喝二十斤,這個我不清楚,反正我是沒見過。

“我操。”

我看見方時良一瓶又一瓶的往酒壇子裏倒茅台,還真有點被嚇住了,滿臉疑惑的看著他問了句:“你不會真要喝二十斤吧?喝死了咋整?”

“死了就死了唄!”

方時良大笑著,狀若瘋癲,看著就跟喝多的酒瘋子一樣。

等他把那一個酒壇灌滿之後,便擡起來,輕輕用手搖了搖,點點頭:“有個十七八斤了,但應該沒滿二十,先湊合著喝吧……”

話音一落,這孫子抱著酒壇就往嘴裏灌酒。

那是真灌啊。

我都懷疑這孫子的看家本事就是喝酒了。

只見白酒咕咚咚的就往他嘴裏進去,一點都沒往外散,可見他這灌酒的手藝有多厲害。

連著喝了七八口,方時良這才把酒壇放下,打了個酒嗝。

“痛快!”

方時良擦了擦嘴,滿臉的快意。

他轉過頭來,找我要了支煙,隨後慢悠悠的點上,問我:“你打電話回去,你師父在嗎?”

“沒在,好幾個月前就離開貴陽了。”我搖搖頭:“具體他是幹什麽去了,我不太清楚,易哥他們好像也不知道,但肯定跟不老山脫不開幹系。”

“不老山?”方時良冷笑道:“這種鬼地方,也就只有你們會去找了。”

“你啥意思?”我一愣。

“沒啥意思。”方時良說道,舉起酒壇,又灌了兩口酒,表情很復雜:“就是想提醒你一句,有的東西,咱凡夫俗子還是別沾染比較好,否則的話,會有大禍纏身。”

“大禍纏身?你說的是易哥跟你這樣的?”我問道,低下頭往碗裏夾了一筷子菜。

方時良沒多說什麽,只是單純的嗯了一聲。

“放心吧,我對那些東西沒啥想法。”我笑道:“只要我能安安穩穩的過小日子,那就足夠了。”

“你這麽說我倒是信。”方時良嘿嘿笑著:“我能看出來,你小子不貪,所以你肯定能比我們都活得滋潤。”

說著,方時良給我倒了一碗酒,重重的一拍我肩膀。

“喝!!”

那天晚上,我喝了大概八兩左右的白酒,腦子還算是清醒,比起方時良那種往死裏喝的情況來說,我已經算是小打小鬧了。

在我喝得腦子都有些發蒙的時候,方時良已經把那個酒壇子裏的白酒,喝去了三分之二。

要不是我親身經歷了這一次,恐怕我是怎麽都不信這孫子竟然這麽能喝!

不過仔細想想也能理解,畢竟方時良不算是普通人,他的胃部結構,肯定也跟咱們不太一樣。

要是擱在我們身上,喝那麽多酒,早他媽進醫院了。

……

等到夜裏一兩點的時候。

邪喇嘛、莽千歲、孽真人。

它們仨也沒有在這裏多待的意思,吃飽喝足就紛紛告辭了,惹得方時良一個勁的罵著街,直罵它們沒良心,混完一頓飯就把他給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