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戰起

曇先生他們來堵我,自然是有備而來的。

但在我看來,他們的準備再充分,也不可能充分到能幹掉方時良的地步。

“真要打啊?”

曇先生有些無奈,眼裏的那份恐懼,似乎都被他藏了起來,或是說,消失了。

“不打也行啊,把東西放下,趕緊滾蛋。”方時良有些不耐煩了,罵罵咧咧的說:“能不能別跟老子墨跡了?”

“給我們度生教一個面子唄?”曇先生期待的看著方時良。

方時良聽見這話的時候,稍微愣了一下,隨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子,你這是拿度生教壓我啊?”

一聽方時良這麽說,曇先生忙不叠的搖頭否認:“那怎麽敢!鬼爺!我就是想讓您看在度生教的面子上,放……”

“放你媽的屁!”方時良打斷了曇先生的話,也沒生氣的意思,就那麽笑呵呵的看著他:“你們掌教的在我這兒都沒面子,你還想有面子?度生教的面子就這麽大啊?”

聞言,曇先生的表情霎時就難看了起來。

“行吧,那就請鬼爺您賜教了。”曇先生說道,從兜裏掏出來了一張畫著符的黑色符紙。

那張黑紙上畫著的符咒有點眼熟,但應該不是我見過的,可從總體結構來看,跟道家的許多符咒都大同小異。

畫符所用的材料應該是金粉,看著有些晃眼睛。

在這時候,曇先生沖著車裏的人招了招手,示意讓他們都過來。

“怎麽了?”宋無期急匆匆的走到曇先生身邊,低聲問:“他不讓我們帶東西走?”

“嗯,得跟他搏一搏。”曇先生緊盯著方時良說道。

一聽曇先生這麽說,宋無期等人的表情都有些變化了,看著一個比一個緊張。

最輕松的人,似乎是站在後面,雙手放在腦後,滿臉笑容的黃明羽。

“我不插手啊,鬼爺太厲害,我鬧不住他。”黃明羽嬉皮笑臉地說道。

“你什麽意思啊?”陳末皺著眉頭:“我們都上了,就你在後面看著?”

“你慫了?”秦永冷笑道,看著黃明羽,語氣有些譏諷。

“這倒不是。”黃明羽撓了撓頭:“咱們就算是全上了,那也不可能打得過他,鬥法就別想了,我還沒聽說鬼先生跟誰鬥法被教育過,你們上去跟他鬥,肯定是個你們死他活的下場,我要是一起上了,我也是個死啊,還不如站在旁邊看戲,等著幫你們收屍呢。”

曇先生聽見這話的時候,深深的看了黃明羽一眼,沒說什麽。

“你他媽怎麽說話呢?!”陳末急眼了,往前走了幾步,指著黃明羽的鼻子罵道:“感情咱們不是一個教的人是吧?!”

“老子先把你收拾了!”秦永咬著牙,惡狠狠的瞪著黃明羽。

“都閉嘴。”曇先生嘆了口氣,搖搖頭:“他這是在勸我們,你們沒明白他的意思。”

黃明羽聳了聳肩,笑著沒吱聲。

“勸我們?”陳末一皺眉。

“嗯,他說得沒錯,我們全部上了,也不可能幹掉鬼先生。”曇先生握了握拳頭,很平靜地說道:“那還不如讓他在旁邊待著,等著幫咱們收屍體,起碼到了最後,我們的屍首也是被教裏人送回去的,而不是被敵人送回去的。”

聽見這番話,陳末跟秦永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我叫你們過來,也不是讓你們跟著我上,我是想讓你們把東西都帶走。”曇先生看了看放在腳邊的酒壇跟玉松,說:“雖然我搞不定他,但我至少能拖住他。”

“喂,你都知道我是在勸了,好歹你得把我的話聽進去啊。”黃明羽忽然著急了起來,看著曇先生,語氣很復雜;“為了這兩個死物,你把命豁出去,值麽?”

“值不值以後再說,起碼我不能丟了度生教的臉。”曇先生冷笑道:“被人趕得跟喪家犬似的,這臉我還丟不起。”

方時良見他們還在嘀咕,忍不住罵了一句。

“你們是他媽靠嘴炮殺人啊?能不能來點直接的?”

一聽這話,除開曇先生之外,其余的人都有點火冒三丈的味道了,包括那個還在勸曇先生的黃明羽,臉上都有了一股怒色。

“這次我不殺你們,你們盡管上。”

方時良在兜裏摸索了一陣,慢悠悠的掏出來一包煙。

煙是軟包裝的那種,具體是什麽煙沒看清楚,反正包裝紙都全是褶皺了,天知道這包煙他塞褲兜裏揣多久了。

只見他慢條斯理的點上煙,看著曇先生等人,點了點頭。

“度生教還是要臉的啊,讓你們來搶,沒讓你們來偷,這點做得不錯。”

“我們是先生,不是賊,有的事還是光明磊落點好。”曇先生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像是徹底平靜了下來,眼中的神色更加堅定了:“偷東西的話,那說出去未免太難聽了,多少都有點我們度生教技不如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