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加工

那天的太陽很大,從早上開始就一直熱得不行,哪怕我們是坐在屋子裏,那種讓人難以忍受的悶熱,也讓我們止不住的有些發暈。

等我們收拾好行李準備上山的時候,我這才反應過來,前面光顧著拿東西了,有的事還沒做完。

“大家先等一下啊,別急著出發,我還沒把這東西放進去呢……”我匆匆忙忙的從包裏拿出來一個小泥人,那是我昨天剛捏好的。

這就是最普通的那種泥人,沒有五官,手腳也沒捏出來,只有個大概的形狀,但身子表面畫滿了一條條紅色的咒文,看起來要多藝術就有多藝術。

“啥玩意兒啊?”黑子皺著眉頭看著泥人,滿臉的疑惑。

聞言,我神秘的笑了笑,說:“陽齾之孽。”

估計黑子是上一次讓那只陽齾之孽給虐出後遺症了,聽見這四個字的時候,他本能的就顫抖了幾下。

“逗我呢?”黑子看著我手裏的泥人,眼裏驚疑不定的神色很明顯:“這能是陽齾之孽?你在跟我吹牛逼啊?”

張先生跟胖叔也好奇的湊了過來,甚至還讓我把泥人給他們看看,好讓他們仔細觀察觀察。

我隨手將泥人遞給張先生,沖著黑子笑了笑:“黑子哥啊,我告訴你,牛逼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今兒我還真得給你們露一手。”

“小袁先生,這個……真是陽齾之孽?”張先生滿頭霧水的問我:“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那種冤孽,但它的特點我還是知道的,這個泥人半點陽氣都沒有,怎麽會是陽齾之孽呢?”

我沒說話,把泥人從他手裏拿了回來,笑道:“您馬上就知道了。”

說著,我蹲下身子,把昨天加工好的一個酒壇放在面前,然後拿出一塊隨身帶著的刀片,劃破了食指。

血霎時就從傷口裏流了出來,雖說十指連心,這麽一割還真有點疼,但不得不說啊,我已經習慣了。

這點疼算個屁。

我把流著血的食指按在了泥人的眉心處,嘀嘀咕咕的念起了咒詞。

“祖師有令,命吾奉行。”

“喚身作齾,符自太清……”

在前兩句咒詞念完的時候,我手裏的泥人就已經開始發燙了,原本還有些濕潤的表面,現在已經變得幹燥無比。

不過眨個眼的功夫,上面就出現了一條條細微的裂縫。

“這陽氣……這……”黑子驚訝的看著泥人,說話都有些顫抖:“我操!牛逼啊!”

“這叫詐齾陽魂咒,是我學的那些法術裏,唯一一個可以做出假陽齾之孽的法術。”我咧開嘴笑了笑:“但這跟怒齾咒沒得比,只能持續一分鐘,所以有點雞肋……”

“一分鐘?”瞎老板笑了起來:“這也夠了。”

我點點頭,等到泥人越來越燙手的時候,我猛地吼了一聲:“吾奉祖師爺急急如律令!!”

“轟!!!”

這冷不丁的一聲靐鳴,硬是嚇得小佛爺都哆嗦了幾下,就跟大白天在屋子裏打雷了似的,那一聲巨響震得我們滿腦門的青筋。

沒等在場的人緩過神來,我一把掀開酒壇的蓋子,直接將泥人丟了進去。

下一秒,酒壇之中就很明顯的亮起了一陣紅光。

見此情景,我忙不叠的將酒壇蓋子撿起,使勁的蓋了上去,只聽酒壇中傳來了幾聲嘶鳴,整個壇子就不受控制的搖晃了起來。

但這種情況只持續了短短的幾秒鐘,很快這一切就恢復了平靜。

“一分鐘,足夠讓它們身上帶著陽氣了。”我笑道,擦了擦頭上的汗。

話音一落,我用記號筆在酒壇肚貼的紅紙上,寫了一個“陽”字。

黑子看著我寫的那個字,好奇的問我:“這是用來堵住陰脈的吧?”

“嗯,這種壇子我得加工三個,畢竟有三個陰脈口。”我點點頭:“其余的陽脈口跟地氣口,全用陰壇子去堵就行。”

“哎,小袁。”黑子笑呵呵的低了支煙給我,滿臉好奇:“你說的陰壇子,不會是用陰齾之孽加工的吧?”

“是啊。”我點點頭。

“不對吧……”黑子疑惑地問道:“我記得你說過,能做出陰齾之孽假象的法術,只有怒齾咒啊,那個可是要在地上起陣的……這怎麽弄到壇子裏?”

“這個我得感謝易哥啊。”我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如果不是他教我萬事多動腦子,可能我都想不到這一點。”

“啥意思?”黑子問道。

“我爺爺曾經自創過一個法術,那個法術呢,實用性很強,叫做重叜陣……”我笑道,把上衣口袋裏裝著的黃紙拿了出來。

(注釋:叜讀sou,第三聲,在我們這行裏,有惡患卷土重來的意思。)

我拿出來的這張黃紙,攤開後是長方形的,背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泐睢文,而正面則是按著一個烏黑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