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夤陰

由於前方的荊棘叢實在是太厚實,無奈之下,我們只能選擇另外一條稍微好走點的路線,從幾十米開外慢慢繞了過去。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並沒有看見蛇,連蛇在林中穿行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就如先前我們所看見的,所聽見的,全是錯覺一般。

這片荒山密林之中,仿佛是從來沒有蛇存在過,安靜的讓人感覺很詭異。

“沈涵,一會你跟小趙幫我個忙。”我一邊往前走著,一邊從兜裏掏出來了三塊竹片。

這三塊竹片都有巴掌大小,上面全都是用雞血畫出來的咒文,看著很是復雜,其中還夾雜著不少泐睢文。

“小趙,這塊是你的。”我遞了一塊竹片給趙青欒,隨後又將另外一塊竹片遞給了沈涵:“這是你的。”

“這要怎麽用?”趙青欒拿著竹片看了看,有些好奇。

“我起的這個陣,需要三個陣眼,咱們仨剛好湊足了。”我笑了笑:“如果不是你半路插一腳,這起陣的事還得麻煩強哥呢。”

“袁先生!你們要起什麽陣啊?”範國強有些納悶,擡起手指了指自己:“需要我做什麽嗎?”

“你什麽都不用做,待在這兒就行。”我說道,把包裏裝著的噴壺拿了出來,遞給範國強:“時不時的往身上補點避畜酒,情況不對你就往山下跑,知道麽?”

“讓我在這裏等著啊?”範國強接過避畜酒,左右看了看渺無人煙的荒山野嶺,試探著對我說:“要不然我還是跟著你們走吧?”

我沒說話,給趙青欒使了個眼神。

不得不說啊,在這種時候,我跟趙青欒還是挺有默契的,一個眼神他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去了只會給我們添麻煩,在這裏等著接應我們就好。”趙青欒滿臉認真的對範國強說:“有的事不是你能隨便摻和的,要是你跟著我們去了,遇見點麻煩,把命賠進去,那可不值當啊。”

趙青欒的語氣很生硬,但範國強聽了之後,很是感動。

“行!那我就在這裏等你們!”範國強說道,一本正經的囑咐著我們:“一定要當心啊!”

又聊了幾句後,範國強這才拿著避畜酒,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不遠處的空地上,滿臉擔憂的望著我們。

說實話,我本來是打算讓他直接下山的,但無奈啊,這山上指不定還會出什麽幺蛾子呢,要是讓他自個兒一個人下山,然後遇見點麻煩送了命……那種結果是我沒辦法承擔的。

“一會需要我們怎麽配合,你說具體一點。”沈涵問道。

“這個陣局叫做夤(yin第二聲)畜三鬥陣,又叫夤畜陣,是洗怨這門裏,唯一一個只能在夜裏用的陣局。”我簡單地說道:“陣眼一共有三個,主要的原理,就是借著陣眼活人的生氣,連通地脈的地氣,然後將地氣勾出地表,把畜生身上的畜氣除掉,畜生沒了畜氣,陰氣自然就會隨之減少。”

“隨著起陣的時間越長,畜生的肉身就會越來越衰弱,直到最後變成植物人,到那時候我就有辦法解決它了。”

“你們手裏的竹片就是陣眼,在我起陣的時候,你們可以活動,但絕對不能離開我十丈的距離,竹片也不能離開你們的手掌。”我仔仔細細的給他們介紹著陣局要點:“你跟小趙不能站在同一個位置,一個在我前面,一個就必須在我後面,也就是說你們倆必須是相對的,中間隔著我。”

聞言,沈涵跟趙青欒都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畜生肯定會想盡辦法來攻擊咱們破掉陣眼。”我嘆了口氣:“到那個節骨眼上,就得看你們的膽氣夠不夠大,身手夠不夠敏捷了。”

“什麽意思?”趙青欒一愣。

“這個陣局吧,風險很大,但對畜生而言,是絕對無害的陣局。”我苦笑道:“在畜生失去了體內的畜氣陰氣,轉而用肉身攻擊你們的時候,你們就只能跑,繞著圈跑,拖住它三十秒,這事就算是成了。”

“如果沒跑掉,被那條巨蟒逮住,那是不是就得死了?”趙青欒一皺眉。

“廢話,且不說那蛇有沒有毒,就是你讓它隨隨便便咬上一口,你就得缺個零部件了。”我苦笑道:“但我絕對不會讓你們遇見這種情況的,要是情況危急,我只要掰斷手裏的這塊竹片,那條蛇的魂魄就得被我打出肉身,雖說這麽做它的肉身會跟著消亡,魂魄也會受損,十年之內沒辦法投胎,但也……”

“我想問個問題。”趙青欒打斷了我的話,滿臉疑惑的看著我:“袁哥,這條蛇是你的老相好還是老朋友啊?我怎麽感覺你對它處處留手呢?”

“放人一馬,就是放自己一馬。”我支支吾吾地說道:“做人不該趕盡殺絕,對吧?”

“那條蛇可是殺過人的。”趙青欒更想不明白了:“就這樣你還放它一馬?沒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