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拆遷(第2/2頁)

也不知道是它聽懂了我的話,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在我說完這番話的時候,它嗚嗚咽咽的叫了兩聲,然後就趴了回去,默不作聲的看著我們不再亂叫了。

沒等我們從剛才的那陣異象裏回過神來,隨著啪的一聲脆響,在那張畫滿了咒詞的黃紙上,毫無預兆的出現了一個手掌印。

“來了!!”

我喜形於色的喊了一聲,忍不住興奮了起來。

這可是我第一次用引孽陣跟寐冤陣。

說出來恐怕有人不信,這兩個陣局都是我在飛機上學會的。

那時候我一邊看我爺爺的手記,一邊就拿著草稿本在小桌板上畫咒詞,從沈陽起飛的時候開始,就一直畫到了貴陽。

也許是因為這兩個術法不太復雜的緣故,在下飛機前我差不多就給弄明白了……

在看見自己施展的術法成功時,那種成就感真的沒辦法形容。

“我現在恐怕要睡一會,得跟他好好交流交流。”我一邊說著,一邊把脖子上的玉佩摘了下來。

在這塊護身法器離開我的那一瞬間,我只感覺雙手脈門一涼。

一股子冷氣就開始從脈門往我身子裏竄了。

那種感覺很奇怪,在身子發冷的同時,還有種喝醉了的感覺,整個人都困了起來。

“哎呀我去……沈涵你頂住啊……”我哈欠連天的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搖椅旁邊坐了上去,輕輕搖晃著搖椅,說:“我這困得不行了……有啥事你就……你就撕開符紙就行……”

話音一落,我便感覺眼前黑了下來,意識慢慢的就開始消失了。

在半夢半醒之中,我聽見有人在哭,那是一個老人的聲音。

我還在仔細的分辨那哭聲是從哪兒傳來的,眼前忽然就有了一幕幕清晰的景象。

畫面還是在這個老屋子裏。

一個跟我從未謀面的老人,正坐在搖椅上輕輕搖晃著椅子。

他一邊聽著收音機裏的單田芳說評書,一邊就著手裏的花生喝著酒,布滿褶皺的臉上滿是笑容,渾濁的眼睛看起來都有了些神彩。

那條瘦骨嶙峋的老狗就趴在他的腳邊,看起來很有精神,尾巴止不住的搖晃著,時不時的擡起頭看看老人,時不時的又用腦袋蹭了蹭老人的腿。

“大旺,你說定國啥時候會來看我啊?”老人忽然問了這麽一句話。

聽到這裏我才知道那條狗的名字,它叫大旺。

老狗似乎是沒聽懂老人的話,打了個噴嚏,舒舒服服的趴在了地板上。

“他啥時候才能來看看我啊……”老人渾濁的雙眼中,忽然湧出了一絲悲色,眼睛也迅速紅了起來,但他沒哭,只是揉了揉眼睛:“唉……到頭來也只有你在陪我……這日子過得……真是沒意思……”

忽然,那條老狗站了起來,沖著老人叫了兩聲,然後搖起了尾巴。

它好像是在對老人說,別瞎想,有我呢。

“該給你弄吃的了吧……”老人笑著用手揉了揉老狗的腦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邁著並不穩健的步子,一步一顫的走到了廚房,給它弄起了午飯。

在這時候,大門忽然讓人給敲響了。

“爸!你在嗎?!!”

聽見這聲音,老人的眼裏霎時就有了神彩,急步走到了大門邊,把門給開了。

“定國,小惠,你們倆吃飯了嗎?”老人興奮的像個孩子:“爸給你們弄點吃的吧?!”

門外站著的人,正是李定國跟他老婆。

他們倆的表情各不相同。

李定國臉上隱隱有點羞愧的神色,而他老婆,則是滿臉的冰冷。

“爸,你這裏要被拆遷了你知道嗎?”小惠問道。

老人愣了一下,迷茫的看著他們倆,沒說什麽。

“進去再說吧。”李定國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