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代價

我在心底也暗自慶幸,如果遲來一天我們就可能無法找尋到進去的綠洲,這個湖泊在整個羅布泊移動,要找它,那可是大海撈針一樣。

於是左丘明讓下面的夥計趕緊準備工具,這時候我才想到一點,我們沒有潛水服,這個湖如此巨大,肯定不淺,那我們要如何潛進去?

可是到了這時候左丘明已經做出了孤注一擲的準備,他說我們就這樣潛下去,我問他曾經下去過沒有,無論是左丘明還是崔阿公都搖搖頭,他們的說詞都是一樣的,他們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形。

既然這樣,那麽也就沒得別的可選,於是我們將在下面可能用到的東西都背在了背包裏,而一些不能水浸的東西則用塑料袋或者油紙包了,比如火種什麽的。

在準備的時候,左丘明遞給了我一張紙,我有些狐疑地打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字,而且看它邊緣的不整齊,很顯然是從哪裏撕下來的。

左丘明看看我說:“這張紙我一直隨身帶在身上,而且他是屬於你的,我怕下水以後它會被毀掉,所以在這之前,我想你能看到他,雖然,我很不情願你看到。”

我問他:“這是什麽?”

左丘明說:“冼廣河想告訴你的事,也是他的遺書。”

我失聲:“火叔!”

左丘明拍拍我的肩膀,然後離開,我一個人站在湖邊,我看著上面足足寫了有兩頁的紙張,是我的字跡,也是火叔的字跡。

他是這樣寫的:

小四,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喊你,或許你會怪我,對你隱瞞了一切的一切,甚至沒有告訴過你絲毫有用的信息,但是我這樣做有我的苦衷,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也知道我和你們長得一模一樣,只是因為我中了屍毒毀了模樣,所以你認不出來罷了,你一定也很好奇我們素不相識,為什麽會有一般的容貌。

其實,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事,只是我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等下去了,因為我已經看到了我的大限。

這話我曾經也和你說過,所以我必須將摸金符親手交給你,這東西是我代替四兒爺替你保管著的,當年他拜托我替他收藏這件東西,等以後遇見一個叫馮四的人的時候再交給他,後來我遇見了你,這個人,也是你。

你是否還記得我告訴你的那一句祖訓,我讓你不要同任何人說起,請原諒我,那句話我對你撒了謊,其實這也是四兒爺讓我這樣做的,他說在你還沒有真正知道一切的時候,不能知道那一句話,因為它會要了你的命,但是現在,我覺得你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也到了該知道這句話的時候。

這句話的原話:摸金符是惟一可以殺死你的東西,所以你一定不能讓它落入他人之手,特別是“它”的手中。

其實之前的那一句話也有這一層意思,只是它太過於隱晦,你一定不會猜到這一層,這是你們共工氏最大的秘密,就像石頭,惟一能殺死他的,也只有他手裏的那一把匕首。

從你回到洛陽,來到陳記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在注意著你,可能你並沒有意識到,因為那時候你還是一個純真的人,沒有任何記憶,更沒有被卷進這一切的紛爭裏面,但我知道,這樣的局面並不能維持多久,果然,後來一系列的事都將你往漩渦的最深處卷進去,直到這一切統統結束才會善罷甘休。

這些都是四兒爺同我說的,也就是另一個“馮四”,你也許已經知道他的存在,現在你也許已經接觸到了許多他作惡多端的事,可是在我眼裏他是一個善良的人,最起碼我是這麽認為的,對你,他付出了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

可是他無法改變,也改變不了,而你,既是他的希望,又是最令他不安的人,因為他希望你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過活,想一個普通人一樣有生老病死,有喜怒哀樂,而不是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謎團而付諸自己的一生。

但是我知道這是他的奢望,因為你既然已經出現了,就說明這些都是不可能發生的,這些四兒爺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很矛盾,但是卻別無他法。

沒人比我更了解馮四,他曾經告訴過我這其中的一切,絲毫沒有隱瞞,所以我知道你將要面對什麽樣的境地,可是我卻幫不了你,我只想告訴你,你與石頭,宿命既然將你們牽連在一起,那麽你們就要同心協力,因為在這一條路上,只有你們兩個人才是奇跡。

我看完這一切,心中五味陳雜,我想起在那陵格勒峽谷深處石頭離開,將匕首留給我,他是如何信任於我才會這樣做,他又拿走我的摸金符,很顯然,他拿走了唯一可讓我致命的東西,可是我卻意識到了越來越強烈的危機感,我覺得石頭要出事,可能我晚一步,就再也看不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