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絕路

季曉峰顯然已經是急了,他說:“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這樣死板,你知不知道你會因為這件事而死去!”

我看了看季曉峰,然後還是開口說:“冼廣河的原話是——摸金符如果沒有了,那麽你也就無所謂生,無所謂死了。”

季曉峰琢磨著這句話,說道:“這是冼廣河的原話?”

我點頭說:“一字不假。”

季曉峰重復著那句無所謂生無所謂死的話,然後他問我:“你自己是如何理解的?”

我說:“這句話應該是說,如果摸金符被毀了,我也會跟著死去。”

火叔與我說的這句話其實我早已經見過,在西拉木倫,就用古篆體刻在那座坍塌的樓閣上,只有四個字——毀而不生。

可是現在仔細想想這句話,我似乎覺得“毀而不生”只是其中一句,因為我的思維也在這一瞬間突然集中在了“無所謂生,我所謂死”這一句上,但是我卻並沒有像季曉峰這般深入去想,因為我覺得在這個問題上鉆牛角尖根本沒有必要。

可是季曉峰卻在鉆,他一直在恍神,似乎就在思考這句話,他最終不斷地念叨著這句話,然後問我道:“這是你的理解,可是我覺得好像不只是這樣的一個意思,似乎這個無所謂生,無所謂死顯得有些蹊蹺,摸金符沒有了,卻沒有說你一定會死,只是說生死你都無所謂了,可這又代表著什麽意思?”

我看著季曉峰,只覺得他似乎對這具古訓特別在意,於是我說道:“難道這具古訓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嗎?”

季曉峰回答說:“摸金符的來歷與你應該知道,那麽就應該知道這句古訓是將你和共工氏以及女媧氏族聯系起來的東西,甚至是解開禹所積和發光石謎團的關鍵。”

我心中漏跳了半拍,問他道:“這句話真有這般重要?”

季曉峰點點頭,他一時間似乎也想不到很深入的地方,既然季曉峰都想不到,那麽我也就不去多想,雖然重要,可是眼下我們有更大的難題,就是我們該如何到西王母國的墓園裏面去。

季曉峰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優先順序,他從這一句古訓中回過神來,然後說:“這件事等我們到了外面在細說,當務之急,我們先進入到墓園裏是關鍵。”

說著他看了看深處的窟窿,我看見原本漆黑一片的窟窿之中突然浮起了星星點點的光芒,這種光就像是星星在閃爍一樣,漫天繁碩,看上去異常漂亮,可是現在我卻根本沒這個心情去欣賞這樣奇觀,在這樣的地方,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要人命,這是我一路行來總結出來的規律。

接著我看見季曉峰手上多了一把匕首,我這才想起剛剛他問我身上有沒有帶刀子之類的東西,我這才想起,因為這一個問題,我們就已經扯出去了好遠,於是我問他:“你拿匕首是要幹什麽?”

季曉峰看看我說:“進去西王母國墓園,你將左手伸出來。”

我不知道季曉峰是要做什麽,於是將左手伸出去,季曉峰捏住我的左手,然後說道:“我需要在你左手上劃一道口子,有點疼,你忍著些。”

我點點頭,季曉峰攤平我的手掌,然後用匕首在上面劃開了一道口子,只見血珠立刻從傷口中湧出來,馬上血就像是滲水一樣地流了出來,季曉峰則拉著我正在流血的手掌,然後猛地按在了石壁上。

我詫異地看著季曉峰,季曉峰卻一句話不說,接下來我就看見了十分奇怪的現象,大約數分鐘之後,只見原本只是普通石頭的石壁,因為沾了我的血之後突然開始脫落下拉,就像是石膏幹裂之後脫落下來一樣,在石塊剛開始脫落的時候,季曉峰松開我的手掌,示意我往後退,我和他退到另一側的石壁邊上,看著上面的石塊”嘩啦嘩啦“地落下來,在落下來的地方,我看見了光亮。

也就是說,這裏面是發光石。

這時我恍然大悟,這些表層的石塊是發光石死後的樣子,至於它們是如何死去的,我還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這裏的發光石和剛剛坍塌的發光石不是一個整體,顯然這裏是獨立的。

石壁上的石塊簌簌落下,片刻之後我已經看見了一道門一樣的東西出現在我們面前,確切地說,這應該是一條可以讓我們到達西王母國墓園的通道。

我不相信自己的血竟然有這樣的功效,於是看向自己的左手掌,這時我卻發現,剛剛季曉峰割開的口子已經完全愈合了,我的手掌光滑如初,我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掌,雖然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遇見奇怪的事,可是擁有這樣的修復能力,還是讓我感覺到——可怕。

這種可怕蟄伏在心底深處,我本以為自己是一個尋常人,而且也希望自己是一個尋常人,可是在我身上發生的事,越來越離奇,越來越不可思議,讓我越來越感到害怕,到了現在,我甚至都不敢確定我究竟是誰,這樣未知存在的恐懼感一直在我心底蟄伏著,可是每當這種可怕侵蝕我的時候,我都會想想身邊的這些人,我告訴自己我並不是怪物,周圍的人對我的態度並不曾改變過,可是我知道這只是我自己安慰自己的借口罷了,因為沒有人在看到這樣的怪異景象之後還會把你當成一個正常人,連我自己都不能,更何況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