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鬼船-2

在我和摸金手在石灘上走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後,我終於在水燈的光亮下看到了摸金手的復制體的屍體。

說是屍體,其實還不算,因為我們都看到他在石灘上不斷地抽搐著,看到我們的時候,他眼睛裏突然騰起了深深的希望,我和摸金手趕緊走過去將他扶起來,但是他顯然已經耗費了自己的所有力氣,整個人奄奄一息,但是他的臉上卻是欣喜和興奮,似乎發現了十分重要的線索一樣,在見到我們之後,他只是無力地指著身後,嘴裏面一個勁地在重復著:“可以去到迷海裏面,可以去到迷海之中……”

我和摸金手看了一眼黑暗中的石灘,但即便是在黑暗中,我們卻看到了另一個更為巨大的陰影,我頓時有一種預感,這是曾經載著眼兒爺離開的船。

復制體在見到我們之後,像是完成了什麽心願一樣,最後再次昏迷了過去,但是我知道,這次不是昏迷,而是徹底的死亡。

我與摸金手相互對望一眼,其實當時我和摸金手誰都沒有說他為什麽無緣無故會變成垂死的模樣,但是我們卻心照不宣,而且現在在他臨死的時候,他自己也在說——雖然我的結局已經定了,可是未來尚未可知,你們的結局還未定。

他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甚至是死亡,從根本上那是因為,摸金手的未來已經發生了轉變,而復制體的存在,就變成了虛無縹緲。

這聽起來很難懂,但是如果換一種思路,就容易理解得多。

比如摸金手本來是要守護在這片海上,他沒有萌生要去海裏的想法,就一直靜靜地等待我的出現,那麽這個復制人,就恰好是這樣發展下去的未來的摸金手。

但是現在,摸金手在等待的途中改變了想法,他去了迷海裏面,摸金手的命運由此而發生了改變,而且在海裏的事,徹底改變了他之後可能的軌跡,他的未來不再會遵循著第一種可能性發展下去,那麽在第一種可能性發展下去未來的那樣子的摸金手就不可能會出現,所以,復制體會消失,是的,就是消失,因為遵循現在的發展軌跡,已經不會出第一種可能性樣子的摸金手了。

很顯然,復制體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最後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的死亡,很顯然是脫離了鐵衣棺,失去了靜止的時間,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已經不再是未來的摸金手,他已經變成了影響現在和過去一個特殊身份的人,而正是他的出現,改變了未來的軌跡,而他是以犧牲自己為代價。

我想,這才是真正禹所積的力量,或者說這才是禹所積之一,可以改變未來,將未來變成過去,而這一切的結點,都在兩個字上——時間!

我們能逃過一切,卻逃不過時間;我們能鬥得過任何東西,卻最終鬥不過時間。

我站起身來,將周圍找了一個遍都沒有看到鐵衣棺的所在,於是我更加肯定鐵衣棺的失蹤和迷海裏的船的出現有關,於是我和摸金手憑著感覺朝著那一片巨大的陰影走過去,最後我的水燈終於打在了這只巨大的船身上,我這才發現,這是一艘木船,而不是鐵船。

而這就是能夠在迷海之中自由出入的船,也是我們唯一海裏面的工具。

於是我和摸金手往船上爬上去,而讓我們奇怪的是,整艘船一直很安靜,這麽大的船裏面,似乎連一個人都沒有。

我和摸金手小心翼翼地在甲板上走著,為了不引起注意,我關了水燈,完全憑自己的感覺走在上面。

在船上幾乎轉了一圈,我們什麽發現也沒有,最後還是摸金手捅捅我,示意我擡頭看,我看向漆黑的夜空,只見在桅杆上,似乎吊著一個什麽東西。

我仔細辨認著,最後失聲——這是摸金手復制人的鐵衣棺!

在我看到的這時候,摸金手已經開始爬了上去,我知道他是想爬到桅杆上將鐵衣棺放下來,我有些疑惑,這鐵衣棺是被什麽人帶來這裏的,又是如何掛在桅杆上的,摸金手的復制體又是如何逃出來的?

我總覺得這裏面有些不對勁,而且越想越有一種脊背發悚的感覺,讓我渾身都不停地翻著雞皮疙瘩。

自從我進入這裏之後,我幾乎已經很少會有這樣的恐懼,雖然我變化的還不夠徹底,但是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馮四,我已經懂得如何處理許多危急,所以很多時候,我知道如何讓自己保持鎮靜,可是現在,我卻抑制不住這種恐懼在心裏面的蔓延,它就像是從我的心裏自己爬出來的一樣。

而且在摸金手打算爬上去的時候,我突然開口:“等等,摸金手,先別過去!”

似乎是伴隨著我的話音,我聽到一陣“沙沙”的聲音突然在桅杆上響起來,就像是有人走在上面的腳步聲一樣,而且這種聲音很是淩亂,從桅杆的四面八方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