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石匣角蛇

他似乎知道我為什麽驚奇,只是笑笑,只是很淡然地對我說,我和他也算老熟人了,在百色的血眼墓裏。

他的話讓我重新回到血眼墓之中,可是我的記憶始終停留在盜洞外暈厥前的那一刻,只是見到他之後,我肯定了從盜洞裏爬出來的那個人的確是他。

我把他請進房間裏來,正好摸金手他們三人出去了,只有我一個人在,而且我覺得他像是算準了時間來找我,正好挑了其他人都不在的時候。

他到了只是一會兒之後,其他人就都回來了,他們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很疑惑,但是更多的是驚訝,倒是他很鎮定,他和摸金手他們三個人一一打過招呼,拿出一封信遞給我們,我卻發現這是爺爺的筆跡。

他說這是眼兒爺給他的信,讓他來西拉木倫找我。

聽到這是爺爺的信,我們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眾所周知爺爺在六年前就已經去世了,難道六年前爺爺就已經預料到了今天的事不成?

見我呆著不動,他將信遞給我,說:“你看看吧!”

我接過信第一眼就是看寫信的日期,但是看到之後,我立刻就僵在了原地,上面的日期,是十天前,和陳五爺寫信的日期竟然是同一天。

我用無法相信的目光看向他,他朝我點點頭,似乎在告訴我事實就是像我看到的這樣。

我看了信裏的內容,雖然很短,可是卻讓我幾乎窒息,從信裏面,我知道這個人叫劉正。

爺爺在信上說,他知道我要到西拉木倫裏頭去,他不放心我去冒險,但是也知道無法阻止我,於是就拜托劉正來西拉木倫找我,讓他和我一起進去西拉木倫。

可是更重要的信息卻在後半段,爺爺在後半段的信中說了一段讓我震驚而不可思議的話,他說我是一個不容易相信人,可能和他從小的教養有關,所以爺爺說讓他見到我的時候,把這封信給我看,我有什麽疑問全部可以問他。

爺爺從小教我識字,我的筆跡也和爺爺的幾乎一模一樣,所以只是看到這個筆跡,我已經確定了七八分,再看到信,已經不再懷疑,這的確是爺爺寫的信,但我疑惑的是爺爺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

劉正告訴我,爺爺活著,六年前的葬禮,只不過是讓他銷聲匿跡的一種辦法,劉正說我可能不知道,爺爺的仇家很多,不用這個辦法,這些仇家遲早會找上門來,而且爺爺還有沒完成的事,只能用這金蟬脫殼的辦法掩人耳目。

劉正在說這話的時候,我注意到老林的反應,他竟然沒有絲毫驚訝,我感覺,他知道爺爺活著的事,那麽勸我回洛陽,也是他最後在試探我的口風,我如果回去了,劉正就不會來找我;如果我不回去,那麽就讓劉正帶我們進去,這應該也是爺爺的安排才對。

既然這樣的話,我問劉正現在爺爺在哪裏,劉正猶豫一陣,回答我說,爺爺在十天前已經進入了西拉木倫,現在估計已經到了最深處。

竟然如此巧合,陳五爺是十天前進入了西拉木倫,爺爺也是,可是劉正說,爺爺和陳五爺不是一起,而且他還說爺爺已經在沿途做了標記,我們只需跟著標記進去就可以。

劉正只說了這麽多,我問他爺爺為什麽進去西拉木倫,劉正搖搖頭,他說我如果真想知道,就親自去問爺爺。

聽了這些話,我突然覺得我並不認識爺爺,在我的印象裏,爺爺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每日為生活忙碌,為生計操心,可是從劉正以及之前摸金手和石頭的描述中,我卻感覺爺爺是一個很神秘的人,而且無論在誰眼中他都是一個神秘而了不得的人物,單單只是眼兒爺這個稱呼就可以說明一切。

劉正將這些都告訴我之後,點火燒了信,他說爺爺已經到了西拉木倫深處,我們立刻去的話說不定還能追上,劉正也擔心爺爺的安危,他說西拉木倫裏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危險。

接著老林才告訴我,劉正和他是一輩,也是爺爺收的徒弟,他說我叫小四,不單是因為在周家排在第四,在爺爺這裏也是,我是爺爺的第四個徒弟,也是最末的一個。

直到我們已經在去西拉木倫的路上,我還在想著老林最後告訴我的這個真相,我倒底是眼兒爺的孫子還是徒弟?

因為從規矩上來說這是不合理的,徒弟明顯要比孫輩長了一輩,若真按著這輩兒算,我豈不自己成長了自己一輩,而且,這不同的身份,還代表著不同的含義,也代表了在眼兒爺兩個身份裏不同的我。

老林一路上見我悶悶不樂,於是開導我說想開一些,他以為我在擔心眼兒爺和陳五爺的安危,可卻並不知道我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我們進了西拉木倫河,再往裏就是西拉木倫大峽谷,裏面的林子已經茂密得遮天蔽日,而且地勢也越來越險峻,我耳邊盡是西拉木倫河隆隆的水聲,進入到峽谷裏之後,我們就偏離了正道兒,改走山路,一路崎嶇陡峭地往深處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