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綻放的“血”蓮

也不知外面此時是黑夜還是白天,太濃的血腥味和殘肢交錯在一起,有太多的人一起來,又有太多人一起去。

是一場儀式還是一場葬禮?這份沉甸甸的傷,他查文斌這輩子都還不起。

生命注定是為有些人綻放的,一如他們出身的時候就被安排好的命運。

降魔杵靜靜的躺在卓雄的身邊,他想起,卻無能為力。渾身酸痛的肌肉和岔氣的胸腔就連呼吸都是個難題,他很想站起,去摸一摸那個平時膽小卻獻出了生命的兄弟。

這是從未有過的慘烈,五個人的生命就這樣靜靜的離去,只留下一片片的狼藉和永遠也抹不去的回憶。

被炸爛了的蛇頭還剩下三分之一個頭顱,咧著嘴吐著猩紅的芯子,半截露出的尖牙上還依舊發著讓人心中生寒的光芒,足足有兩寸,那彎曲的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

紮褐的降魔杵有一端也是這樣的尖尖的,最早的時候降魔杵是被當做武器使用的,到後來才逐漸轉化成了密宗手上的法器。每一柄降魔杵都和道士的劍一樣,有著古老而漫長的歷史,無數代的高僧手持它們誦經念佛,它們本身就是辟邪的器物。

降魔杵用料十分考究,是用“金、銀、赤銅、鑌鐵、錫”五種有色金屬和合而成,有得則在一段加上特殊的木料或者是骨器,造型花紋各不相同,金剛羅漢佛像都有。紮褐那一柄的尖頭段就是略帶彎曲著的,由金屬包邊,和上面的握手處融為一體,無論是從材質還是形狀都和眼前的那一截尖牙有相似之處。

有過高空墜落背部先著地經驗的人都知道,只要胸口的那一口氣散了,人也就沒事了。雖然被摔的七葷八素,但卓雄的身體畢竟是結實,在地上躺了一會兒過後便開始逐漸清醒,再過不久,就慢慢能動了。

“文斌哥,給。”他手上的是沾著血的降魔杵。

查文斌並沒有接,而是沉浸在這片死亡的殤蕩中,要多久,才能不再有這樣的分離?是這樣嘛?那個天煞孤星,所有靠近的人沒有一個可以有好下場。

卓雄離開了,手上拿著匕首,很快他又回來了,手上又多了一樣東西:“和那條巨蛇上的牙齒很像,幾乎是一模一樣,而且,這牙齒上都有一個標記。”

“什麽?”查文斌這才反應過來,他的眼睛很紅,在他轉頭的一瞬間,卓雄看見他用衣角輕輕在臉上帶過。

“你看這兩樣東西。”他把那枚蛇牙交到了查文斌手中:“這是從那條蛇的嘴裏撬出來的。”

蛇牙捏在手中都有半個巴掌大小,沉甸甸的,一股子腥味直沖鼻腔。

“蛇牙?”

“紮褐這個上面也有一根,大小形狀都差不多,而且你看。”卓雄指著紮褐那根降魔杵的尖端道:“你仔細看,這上面有個‘卍’字記號。”

降魔杵的一段已經沾了血,那牙齒上的確有一塊麻將大小的“卍”字標記,卓雄剛撿起的時候用手指一擦,表面的血跡給擦下去了,但是唯獨留了這麽塊紅紅的。這用的應該是陰雕的手法,所以血滲入了雕槽內,沒有被一下子擦去才顯現了出來。

查文斌道:“這是佛門法器,有這個符號不奇怪的。”

“你再看這個!”卓雄拿回查文斌手上那枚蛇牙,用強光手電照射上去,晶瑩剔透,若不是這邪惡的蛇,還真有幾分藝術品的味道。強光下,一個“卍”字標記若隱若現,顏色要比其它部分明顯白上幾分,淺淺的幾道線勾勒出了這個讓人震撼的符號。

這個簡單的符號雖然出現的時間可以追溯到石器時代,但就自然界裏天然形成如此規整,而且還是在一條蛇的牙齒上,這絕對不會是個巧合。

“是人刻上去的。”

此刻關於那座寺廟的地宮,已經有幾分清晰起來了。

那些蛇本就是人為的飼養,並且一出生就會被刻上這樣的符號,就和現代動物學家做的追蹤器一樣,當它們長成這樣的大的時候,就會被引到這裏。

牙齒?要牙齒做什麽呢,難道僅僅是一柄降魔杵,那這樣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點。

紮褐的眼睛依舊沒有閉上,他的嘴還是微微的張開,他很想告訴查文斌他看到了什麽,也知道了什麽。

順著他的目光,查文斌看到的是那副“卍”字標記的中心,那個卓雄打開的孔。

查文斌盯著那個孔看了好久,把降魔杵又交給了卓雄道:“你再上去一趟,拿著這個。”

“好!”他沒有問為什麽,因為他從來也不會問。

卓雄三兩下就上了頂,那條蛇的屍體已經滑落了下去,殘積的肉塊和血讓他覺得腳下有些黏糊糊。

“試著,用降魔杵插進去。”

“哢”得一聲,地面再一次開始晃動,接著是頭頂傳來了轟隆的巨響,巨大的石塊開始互相移動,就和拼圖玩具一般。順著“卍”字形狀的分割線條,那個孔開始慢慢、慢慢張開了。當它張開的時候,滿面的金光刺的人眼睛都要睜不開,如同正午的陽光灑在了鏡子的表面出現的折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