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是七八月的天氣,就是一塊新鮮豬肉放在家裏兩天也臭了,可那木箱子裏頭卻完全是另外一幅場景:一個穿著花衣的小女孩子臉色被凍得微微發紫,眉毛和睫毛上還殘留著雪白的冰霜,木箱子裏頭是滿滿的清水,清水上面飄著一層薄薄的冰。女孩的屍體就在冰水裏頭浸泡著,一如她剛從那口深井裏被撈起來的時候一樣,兩只手掌五指撐開放佛再對外面的人喊著:“救救我、救救我!”

查文斌對卓雄使了一個顏色,他立刻心領神會的把手伸進棺材裏準備把那女孩兒給抱出來,可那女孩的父親聽到了水聲,忍不住的轉過了身子,正好瞧見自己閨女濕漉漉的樣子。可憐天下父母心,誰的心又不是肉做的呢?他再也忍不住了,哭喊著撲向卓雄懷裏的女兒,卻被查文斌給死死拉住了道:“老哥,別去,忍忍!”

他們隨身來的時候帶了一條席子,卓雄就把用那席子把女孩的身體一卷,再用麻繩在外面捆了幾圈,紮緊席子兩頭準備抗下山。

紮頭部的時候,卓雄不經意間朝裏面瞄了一眼,他的臉上頓時抽搐了一下。

查文斌正在安慰那女孩的父親,瞧見卓雄不正常的反應就問道:“弄好了嗎?要是好了就早點下山。”

卓雄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過後又馬上回復了原色,手腳麻利的紮好封口,把那女孩的屍體扛在肩上說道:“好了、好了。”

一群人要快速趕回去,家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做。卓雄扛著那女孩是走在最後面,查文斌和那孩子的父親走在最前,一路上卓雄只覺得自己的肩膀越來越沉,越來越沉。以一個六歲左右的女孩體重撐死不過四十來斤,可卓雄扛在肩膀上卻覺得有不下百來斤。

走了一半路的時候,卓雄停下來換了個肩膀,他只覺得自己的手掌心裏都是濕噠噠的,那股子冰冷就好比抗了一塊大冰凍。跟了查文斌時間久了,他也多少了解一點,卓雄停下來的時候輕輕拍了拍那席子,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貼著那孩子的頭部說道:“別怕,叔叔是帶你回家的。”

頓時卓雄就覺得自己肩膀輕了好多,一直到那女孩家裏那段路都沒有出現什麽意外。他把孩子擱到了那口為她準備著的棺材裏頭後,查文斌把他叫了邊上問道:“剛才怎麽了?”

卓雄看周圍沒人,低語道:“剛才我紮口子的時候看到那孩子的眼睛是睜開的,扛在肩膀上一路越來越沉,我跟她說了好話才讓我給背了回來,這孩子是不是有點邪門啊?”

查文斌笑道:“不邪的話,我犯得著鬧這麽大動靜麽,還好沒過頭七,不然回魂那一天,他那兒子一定會跟著她走。你等下去抓一個香灰好好把手洗洗,屍體碰多了冬天手掌心的皮容易開裂。”

卓雄立馬就在查文斌的香爐裏頭抓了一把灰一邊搓一邊嘀咕道:“超子不在,這點爛事全落我頭上了。”

“不過,這一次倒是讓我有了一點新發現,或許真的會對超子他們有用。”查文斌的耳朵可是靈光的很,卓雄這一次的牢騷依舊沒能逃過。

一聽說超子有機會醒,卓雄立刻來了精神:“真的嘛?”

“我也不確定,不過回去之後我們可以試試。”說著,他便招呼那幾個殺豬匠開始忙活起來了。

院子裏生了一個大火堆,火堆跟前四條大板凳分了兩組,分別架了兩口棺材,其中一口棺材裏面放的是那個小女孩,只是查文斌在那小女孩的懷裏多放了一樣東西:那個還沒完工的泥娃娃。

整個院子裏到處都是符貼著,招魂幡滿院子的飄蕩,三支清香不緊不慢的燒著,貢品在卓在上疊的老高。一只腳上綁著五色彩繩的白毛大公雞滿院子的走著,院子的大門外面掛著一對用白紙糊起來的大燈籠,門梁上還斜插著一個棍子,棍子上頭系著一根長麻繩。

兩個殺豬匠各拿了一籮筐的紙錢,從村口開始燒,道路兩邊每隔七步左右燒上一疊。一直從村口燒到了院子外,門下原有一對門檻,也被臨時撬掉了。這門檻也算是中國風水學裏一道特殊的風景,它原本的作用是擋住外面不好的東西不讓進來,同時又讓家裏的財和運不往外流。如今拿掉了門檻,那是擺明了要放一些東西進來,因為院子裏頭的元寶和紙錢堆的都快成小山了。

約莫到了夜裏十二點左右,門口那對白燈籠發出的光晃蕩了一下,門梁上掛著的麻繩也動了兩下。兩個守在門邊的殺豬匠突然縣身把那原本開著的大門用力一關,然後一人拔出一把殺豬尖刀往門上一插,那刀上斑斑駁駁的小麻點是長年累月的血跡形成的,這玩意可是定好的殺生刃,由他們兩個做門神可比門檻石管用多了。

院子裏頭還放著兩張太師椅,就擱在那個貢品桌的邊上。查文斌手裏也提著一燈籠站在院子門裏頭,門一關上後,他手中的辟邪叮輕輕一搖,然後便用一種極特殊的步子緩緩往前走。這步子走起來看著就很吃力,身子得半蹲著,腰要微微向後拱起,肩膀又要向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