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長安夜未央

姬順臣回到“積善堂”,放了行裝,就去後街的“貴妃池”泡了個澡,洗了連日來的風塵疲勞,大概有快兩個禮拜沒回家了,外邊時局動蕩,夫人盈月在家裏估計擔心壞了,這兩年,他從來沒有離開盈月,獨自外出過這麽長時間。

他換了一身西服趕回了家,夫人是新女性式的人物,一向不喜歡他穿長袍馬褂,戎裝穿著威武,可惜自己現在的公開身份是個商人,只能把一身英雄豪氣壓在箱底了。

這次回到家鄉周原,雖然歷經了一場不流血的戰鬥,但其艱難和驚險,不亞於打了一場生死阻擊戰。

推開自己內室的房門,手裏的提包還沒有放下,盈月就迫不及待地撲進了他的懷抱,抽泣、埋怨、思念、渴望、愛戀、煎熬、瘋狂、抓咬、熱吻等,就像從一挺捷克機關槍裏飛出的子彈,從盈月癡情似火的嬌體上噴射而出,一下子就把姬順臣擊倒在了床上。

一起生活都快十六年了,盈月給他今天的感覺,就像回到了他們遙遠的初夜。

“哼!再也不讓你離開我!想你想得都快窒息了!”盈月的手,幾乎仔細撫摸遍了自己男人身體上的每寸肌膚,她不敢去想,太久了摸不到他,她可能因無法呼吸而突然死去。

姬順臣知道,盈月是在為他的安全擔心,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老老少少20多口子人,還有店面和工廠,幾乎全靠著他一個人支撐,盈月怎能讓他有個三長兩短。

“沒事,就是回了趟老家走走,送了回糧食麽,這不好好的,一根汗毛都沒少嘛!月兒,你是怎麽了?咱們孩子都快上中學畢業啦,媽媽還不長大,清純得像個桂花樹下顧盼情郎的天真少女,呵呵,我不在家,我的月就是咱姬府的王熙鳳嘛!還能亂了套!瓜女子!” 姬順臣緊緊摟過盈月*飽滿的身子,把一只大手滑進了夫人濃密的長發裏,把她的頭壓到了自己的脖子下面,盈月的發香撲鼻而來,姬順臣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抱著自己的女人,他感覺緊張了多日的神經,此刻才完全放松了下來。

盈月濕熱的唇,慢慢地走過姬順臣的耳朵、鼻梁、嘴唇、脖頸,最後在他的肩膀上停了下來,姬順臣閉著眼睛,陶醉著此刻幸福的溫情,沒想到盈月突然張嘴,一口狠咬了下去,姬順臣疼痛難忍,一手撫慰著盈月驟然間顫抖不己的嬌軀,一手慢慢地扳過盈月的臉,看見她臉上的淚水和血水,已經交織在了一起。

“我讓你跑,我讓你跑!我咬死你!”

這就是真正的來自內心深處的愛,天長日久的積攢,火山一樣的爆發,狼一樣的執著和兇猛!

姬順臣和盈月兩夫妻恩恩愛愛如膠似漆,看似天造地就的一雙,才子佳人的一對,但他們的結合,還算不上新青年式的自由戀愛,雖然兩人都受了高等教育,他們的婚姻之事,卻是雙方父親的緣分。

盈月的父親,是井勿幕領導下陜西同盟會老資格的會員之一,在陜西新軍中是一名舉足輕重的關鍵人物,參加過革命黨人在陜西早期推翻清政府統治的武裝鬥爭。

姬順臣的父親當時在西安以經營面粉加工廠和糧莊生意為主,時遇清政府賣國求榮,割地賠款,為帝國列強出讓經濟特權,作為依靠國家經濟大命脈做生意的商人,他對當時清封建制度主導下的經濟格局,徹底喪失了信心,帝國主義列強在中國瘋狂爭奪地盤,搶占資源,這樣下去,以後的生意如何去做?在這個空前嚴重的民族危機下,他私下加入了傾向*革命的陜西哥老會。

宣統二年,陜西同盟會、陜西哥老會和陜西刀客,在大雁塔慈恩寺秘密結盟,為推翻清政府在陜西的統治,聯合組成了以革命黨人為主的武裝起義力量,二位老人在這場改朝換代的辛亥革命中相識,既結成了生死之交的金蘭兄弟,又在後來成就了百年好合的兒女親家。

盈月在南京上學之時,姬順臣已投筆從戎,正在西北軍參加轟轟烈烈打倒軍閥打倒列強的革命戰爭。

盈月既有大家閨秀的淑女風範,又兼漢唐美人的風姿綽約,在學校不乏石榴裙下的拜倒者,她有一同窗好友叫那華,雖是前清貴族的後裔,但其威猛剛正,才情超人,又和善體貼,加之能言善辯*倜儻,很快就贏得了盈月的處女之心,兩人花前月下談情說愛了好長一段時間,雙*得情投意合,便有了締結連理之意,但家裏高堂在上,她不敢冒然私定終身,婚姻大事,須征得父母點頭同意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