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三川鬼市 第四十章 打了一架

地包天的意思,似乎是要跟我單挑決出一個勝負來。這家夥從小到大都因為自己長相的關系被人嘲笑欺負,每次都是我去幫他出頭,所以我小時候幫地包天打架的次數,比我自己打架的次數都還要多。從小到大我情不自禁就把他當成是我自己的弟弟一樣,我要去保護他,而他也依賴著我就好像我是他的大哥,他早已習慣被我保護一樣。如果放到十年之前,我自問這樣的單挑是可以不敗的,因為我太熟悉地包天打架的那幾個把式。可是由於他參軍的關系。現在我卻不敢這麽自信了。

很顯然他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我們,所以無論我怎麽選擇,都會有這樣一場正面的交鋒。於是我把心一橫,將手裏抓住的那個女人推倒大毛邊上,大毛已經顧不上自己耳朵在流血,死死扣住了女人的脖子。接著我又把手裏的槍遞給了大毛,讓他學著我的樣子控制住女人,同時也制約著對方。

然後我也把挎包朝地上一扔,脫下外衣,將褲子口袋裏的香煙和打火機也扔到了地上,就開始摩拳擦掌地朝著地包天靠近。

周圍的人紛紛站遠了一些,給我和地包天之間留下了不小的一片區域。地包天看我走了過去,微微一笑,就把雙手握拳,一個標準的格鬥姿勢站在我的面前。他這個姿勢出現的時候。我就心裏猛地一咯噔,因為那正是我曾經看到過的軍人打拳的姿勢,既然地包天這麽自信地提出了這個解決方案,說明也或多或少是胸有成竹的,就好像我對他的了解一樣。他實際上對我的一切也了如指掌。

而我打架的姿勢沒有套路,近乎於潑皮無賴,沒有什麽招數可言,全憑著一股狠勁和經驗,於是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將雙手舉起,護住了我的臉。也許地包天認為我學他的姿勢是對他的一種嘲弄和輕視,於是他哼地冷笑了一聲,突然眼神一變,就朝著我擊打了過來。

我迅速將雙手並攏,用小臂擋住了自己的面門,不讓頭部被地包天打到。但是當他的拳頭打到我身上的時候,我卻明顯感覺到力量很大,而且拳速很快。我沒有學過武術,所以這樣一來我其實是占據下風的。我只能不斷地格擋,而即便如此,耳朵和耳朵邊的臉還是因為被打到,而火辣辣地疼了一陣。

第一次出擊算是一種試探,對於地包天和我來說都是如此,他在試探我的反應速度,我則試探著他拳頭的力量。這種看上去很像是拳擊比賽的打鬥,我們都清楚不像是比賽那樣只需要分出勝負,而這樣的勝負卻某種程度上能夠決定我們的生死,也就是說,這場架。賭的是我們三個人的命。再又一輪猛烈的快速拳之後,我心想我不能夠再一味格擋了,我必須反擊,只要得逞了一招,我就會撲上去猛攻。不給對方留下喘息的機會,反正這又不是在比賽,沒有中場休息。於是我正打算這輪攻擊之後,我就會沖上去一陣猛打,此刻他不再是地包天,而是一個要置我於死地的人。

看準了機會,我正打算要出拳,地包天卻搶在我前面朝著我伸出手而留下頭部的空隙一拳揮打了過來,我心裏一驚,本能地縮手繼續擋住我的臉。但是卻在縫隙之間看到地包天手肘一彎,原本打向我頭部的一圈突然垂下,而形成一個勾拳,由下至上地朝著我肚子和胸口的方向快速打了過來。

我心裏大呼不好,雖然明知道阻擋不了。於是我一邊腳下發力打算朝後退縮幾步,一邊雙手還是用一個按壓的姿勢想要去阻攔擊向我肚子的勾拳,可是畢竟對方速度太快,於是這一拳就結結實實打到了差不多我胃部的位置。頓時之間我的五臟六腑翻江倒海,因為這個地方沒有骨頭。全都是肉和內臟,在這樣猛烈的撞擊下,給了我一種短暫窒息的感覺。而因為雙手下壓的姿勢,我的頭部又變成了一各裸露在外的破綻,當我還在捂著肚子痛苦不堪的時候,眼前一各拳頭從小到大,不到半秒的時間裏,就揮舞到了我的面前,我只覺得腦子裏“叮!”的一聲,接著眼前一片漆黑帶著眨白的感覺,右側的眼眶和眼仁乃至於我的顴骨,瞬間猛烈地湧起一陣腫脹感。

這一拳比肚子上那一拳還更加嚴重,頓時我就覺得頭暈眼花,歪歪斜斜地就快要站不穩的樣子。在我倒地的時候,耳朵裏傳來那群看熱鬧的男人一生“好!”的喝彩。我的臉側面朝下一下子摔到了地面上。顴骨因為和地面相撞,骨骼的傳聲直接在我腦袋裏形成了一個“嗡——”的回響。

雖然失去平衡到底,肚子裏也翻騰著難受著,但是我的意思還是清醒的。模模糊糊之中看到地包天朝著我跑了過來,擡起腳好像要踢我。從角度的計算來看,他這一腳如果不是要踢我的肚子的話,就是要好像踢足球一樣,照準了我的下巴來一腳。於是我強忍住身上的不適和腦子的暈眩,手腳並用非常狼狽地朝著邊上側滾了幾圈,然後迅速爬起身來,因為我知道我越是倒在地上,我就越難以掌握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