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聲名鵲起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仙翁畫鵠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松子念道。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我應景地答道。

卻收獲了松子的一個百分之百的純白眼,我才意識到原來我把兩首詩給搞混了,小時候上學的時候先生也常常批評我總是記岔,諸如此類的愚蠢錯誤還有許多,例如“借問酒家何處有,姑蘇城外寒山寺。”

又例如“知人知面不知心,寸金難買寸光陰。”

或者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一枝紅杏出墻來。”

這樣的例子很多,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記混,以至於長大之後跟著師父學習。也需要背誦一些古文的字句,這個習慣也依舊難以糾正。於是我把這一切都歸結於我看了太多差不多組合形式的句子所造成的。但是此刻被松子一個純白的白眼嘲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我撓撓頭,幹笑幾聲試圖化解我的尷尬,卻不知為何冒出一句,當初王維的這首詩寫得真是不錯。

大概是覺得我在刻意搞笑,於是松子沒有再糾正我這首詩的作者其實是李白這樣的問題,大概連他也覺得特別解釋的話,會拉低他的智商。他只是說道,當初在寫這首詩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稱作為“黃鶴樓”了,而呂祖留下的字句,很顯然他是知道此地叫做“黃鶴樓”而不是“黃鵠樓”的,但也犯不著跟我們猜這種簡單的字謎遊戲,所以我覺得,這裏的“鵠”就是在說黃鵠磯的黃鶴樓。

我對松子說,看樣子這兩天你也沒閑著呀,趁著秦不空不吃不喝,你也做了不少研究呢,早就猜透了吧?松子有些得意的說,這其實不算什麽,而且還多虧了當初呂祖留書裏寫的內容,否則我們也不會將範圍直接就縮小到龜蛇二山當中。而這黃鵠磯本身就是蛇山的一部分。根據南朝祖沖之所著的《述異記》裏記載,說黃鵠磯頭原本有一戶姓“辛”的人家,辛氏在此地開設了一家打尖歇腳的小酒肆,有一天一個衣衫襤褸的人來到這裏,說路過口渴,想要討杯酒喝。於是辛氏就給他端上了一杯酒,此人喝過便離去。

可是在那天之後長達半年的時間裏,這個衣衫襤褸的人每天都不間斷地來到酒肆,依舊說自己身上沒有銀兩,但是由於口渴,想要討杯酒喝,每天都如此,而辛氏也每天都打賞了一杯酒給這個人。換了尋常人,也許三番五次之後,就會認為對方只是一個騙吃騙喝的混蛋無賴,可是辛氏卻並未因此拒絕這個人,反而熱忱招待,辛氏說,江湖落難時,上門即是客。自己開酒肆的,予人以食,本就是積攢功德的事,所以並不在意對方到底有沒有酒錢。這個衣衫襤褸的人在混吃混喝半年之後,就對辛氏說,我欠了你千杯之酒,無錢償還,就略施小計,幫幫你這生意吧。

於是此人就從懷裏取出一塊橘子皮,用皮裏擠出的汁水在墻上畫下了一只鶴,然後對辛氏說。我走之後,只要在座賓客鼓掌拍手,這只鶴就會合著節拍翩翩起舞。辛氏原本只當是玩笑,結果有一次客人在店裏說話高興了,於是就拍手鼓掌起來。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只畫在墻上的鶴竟然好像活了一樣。真的開水隨著節拍跳舞。這件奇事於是就此傳開,許多原本不是經過此地的人,也都特意前來觀瞻,酒肆的生意因此好了很多,那些看客也會因為看了稀奇而打賞一些酒錢。

十年之後,辛氏因此而積攢了許多財富,而那一天,這個衣衫襤褸的人再次光臨,辛氏此刻已經知道對方是個神仙而非乞丐,於是恭敬地說,願意在家一直供養此人,但是此人哈哈一笑。取出笛子吹奏一曲,引來天上白雲,墻上的鶴也變成了活的,這位衣衫襤褸的人便就此坐上鶴背,飛天而去。辛氏為了答謝這位神仙的十年之恩,就用這些年積攢的錢財。在此地修了一座樓閣,因為辛氏是修建者,所以周圍的人就稱這座樓為“辛樓”,但落成之後,因為當初那位神仙是用橘子皮畫的鶴,所以那只鶴是黃色的而不是白色的,於是就起名叫做“黃鶴樓”。

聽松子講著這一段神話故事,我一方面非常神往,覺得這個故事太過浪漫,以至於浪漫的有些不真實。但是一方面又非常欽佩松子對這些事情的了解,這歸功於多年來的勤學苦讀,才有了今日的智慧。同時我也明白為什麽松子會這麽確定,所謂“仙翁畫鵠”,其實指的就是剛剛他說的這一段故事,由此才確定此地的線索,就是黃鶴樓。

於是我問松子說,那照你的意思,這黃鶴樓如今已經整體搬遷重建,但是只要我們能夠找到最初它的原始基座,就能夠找到埋藏石頭盒子的地方對嗎?松子點點頭說,正是這個意思,但是現在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咱們還沒能解決,除了這四個字之外,我們並無其他線索。呂祖也未曾料想到千年之後舊樓會搬遷別處,甚至不像早期無影塔那樣,我們還能夠根據傳說和正午的太陽光影來判斷其位置所在,眼下我們若是到黃鵠磯上尋找,這可不是一個小工程,運氣好我們幾天就能夠找到。但是如果運氣差的話,一年半載,都未必有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