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聲名鵲起 第一百零八章 苗巫彎刀

我點點頭,但是心想我可不願意一下子打不滅,還給它逃走的機會。但鑒於先前自己吃了大虧,我也深知這家夥不好對付,但它一定是會畏懼我打符的本領的,如果我能夠有我師父一半的功力的話,只怕是滅掉它也只是一招之間的事情。

於是我和松子一起將衣服展開,然後好像一個網兜似的套在了底座的開口處。期間秦不空還用八卦鏡反光看了下裏頭的那團黑霧,它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堅守,即便我們在銅像身子外給它下套,按理說它是完全看得到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始終沒有躲閃,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也許是因為千年以來只剩下鬼性,也許是因為其本尊是一個病怏怏的小孩子,也許是因為語言的關系。種種太多,我也無法得知。只是在我們將衣服綁好之後,它依舊還在裏面。

於是我們當下需要做的就簡單多了,甕中捉鱉即可。

我繞到了羅漢頭部的位置,因為這是整個銅像的最頂端。我如果從這裏開始打的話,是可以確保銅像身子裏的每一個地方,都能夠被我打符的威力所傳播到的。我可不願意從中間開始打,萬一那家夥逃竄的方向是反方向的話,而去一招打不死,我們可就被動了。待會要朝著羅漢的腦袋上打,這在外人看來是一件多麽大不敬的事。於是我寬慰自己說,就當是自己的罪過了,早晚是要贖罪的。

走到羅漢的頭部,我將符紙取出,一如既往的乾坤面都書寫上相關的信息,然後把坤面朝上,由於我們已經判斷那團黑霧和那個病怏怏的孩子就是“魎”的守關大鬼,雖然並不知道對方到底姓什麽叫什麽,所以此處依舊用了一個雲頭鬼身的“魎”字作為代替,畢竟這附近也沒有別的“魎”可打,如果真有兩個的話,那我們也太倒黴了。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對秦不空和松子使了使眼色。他們朝著銅像的身子兩側站開,秦不空更是將雙手抓住了我們剛才綁住的那件畫滿咒文的衣服,似乎他也對我的手藝抱有懷疑,害怕等下拉不住。接著他對我點點頭,意思是他這邊已經準備好了。於是我腳踩罡步,右手起決,按照師父傳授給我的做法,將咒文平緩地念誦出來後,將魯班尺虛空寫下一個“殺”字,這是打符裏的最末一段,意味著毫不留情,我也在念誦這段咒文的時候,不斷讓自己聚氣,殺性漸起,在寫完“殺”字之後,右手呈渦狀,大拇指和小拇指分別扶住魯班尺的兩側。掌肚和其余三根手指作為支撐,狠狠一下子,就將魯班尺擊打在了打符所用的符咒上。

銅器堅硬,魯班尺也是。至少相對於我的手掌的肉來說,它是堅硬無比的。所以兩個硬物的對撞。即便我沒有直接被拍擊到,還是被這種猛烈的撞擊感震得我整個右手手臂發麻。由於我必須控制好力度,魯班尺再怎麽堅硬,也是會有碎裂的可能性的。所以當我這一下打出去的時候,羅漢的身子猶如一口大大的銅鐘,發出“鐺——!”一聲巨大又綿長的聲音。也許是我的錯覺,我甚至隱隱聽見在這種“鐘聲”當中,又傳來一種好像老鼠或者蝙蝠被重物壓死的時候發出的那種吱的慘叫聲。

就在這一霎那,松子在邊上捂著耳朵,秦不空死死抓著衣服。聲音響起後大約半秒,秦不空的身子超前一聳,我即便站在羅漢頭部的位置,也清楚地看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秦不空跟前竄了出來。

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毫無疑問就是被我這打符的威力震出來想要逃跑的“魎”,而別看它個頭不大,但力氣卻似乎不小。秦不空雖然歲數大了,但畢竟也是個標準的苗家大漢,這一拽扯之下,竟然差點沒有拉得住。而畫滿咒文的白衣服就好像是包住了一個巨大的球一樣,還在不規則地使勁想要掙脫。

見狀之後我和松子立刻上前幫忙。松子距離秦不空的位置比我要稍微近一些,而我為了節省時間,也顧不得會不會大不敬,直接跳上了羅漢的身子,順著身子踩了過去。我們三個人一起用力,在我和松子幫忙之後,秦不空就騰出了手來,他迅速地將衣服的袖子和衣擺打結,我和松子一直在好像網魚一樣阻攔“魎”逃走。很快秦不空就把衣服變成了一個包袱的形狀,他興奮地說道,好了!這下跑不掉了!

是跑不掉了,但這家夥力氣還在啊,而且在被秦不空堵死了退路之後。它的掙紮似乎變得愈發猛烈了起來,我和松子兩個人竟然都被拽扯地東倒西歪的。這個樣子就好像是在釣魚,釣到了一條大魚後,我們卻不急著收線,而是讓魚東西亂撞,消耗力氣一樣。可它畢竟是鬼怪,而並不是魚,所以我們這招似乎沒有作用。

松子身體比較孱弱,個頭也比較小。我和他分別拉著一邊,我的塊頭比他大了不少。打此刻卻因為用力不均,變成了一個失衡的狀態。很快松子就因為“魑”掙紮得太過厲害,於是被甩了出去,剩下我一個人還在死死地抓住包袱。但由於失去了松子的那份力量後,我就更加難以對抗,於是我被那個包袱拉著在地上瘋狂地亂撞,其中好幾次我的臉上、耳朵上,都因為撞到地面而被擦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