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聲名鵲起 第四十八章 無影之塔

秦不空說,當然記得,這“魑”字位下寫著“穎有所悟”,但是這句話看上去非常平常,能調查出什麽線索來?

松子說道,這四個字我也只是猜測,單獨從字面上來理解,“穎”代表靈光一現,或者特別之處,這個四字詞可以理解為“終於悟到了一個特別之處”的含義。所以可以簡化為一個二字詞,叫做“悟穎”。

我和秦不空都點了點頭,雖然他的解釋聽上去很有道理。但我依舊不明白這“悟穎”二字在“魑”下的含義,難道是說終於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於是就變成了魑的意思嗎?顯然不是這樣,果然松子接著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的確知道一個地方,和這二字有重疊之處。早在我剛來這裏調查的時候,就對本地的一些地方,做過適當的了解,所以才會知道。

秦不空哼了一聲,很是不屑,他說道,臭小子,你來這裏的時間可有我長?松子笑了笑說,秦前輩,這個不論時間長短,有的人在這裏住了一輩子,也未必知道。可我們玄學中人,自然對於這些東西更加留意罷了。

他那意思,聽上去客氣,可卻是在暗諷秦不空這些年在這裏簡直是白住了。我暗暗覺得好笑,也感覺出松子雖然看上去和氣迂腐,但實際上句句嘴上不饒人,將來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最好還是別招惹他的好。

松子接著說,就在距離此處東南面的江對岸,那兒就是我們登船靠岸的地方。有一座非常神奇的佛塔,就叫做“悟穎塔”。緊挨著寶通禪寺廟的洪山寶塔,這洪山寶塔你們應該都知道吧,是據傳是為了懷念寶通禪寺的開山祖師靈濟慈忍大師所修建,這悟穎塔就在不遠處,只是由於塔身很小,所以一加對比,就不這麽引人注意。

秦不空又再一次反駁道,我說臭小子,你可以不懂,但別裝懂行嗎?這寶通禪寺開山修建的時間是在元朝初年,而咱們要闖的七煞關是在宋代就留下的,怎麽,你以為當時的布陣之人,竟然神通廣大到可以預見到下一個朝代的事情嗎?於是還選了這麽個地方?

松子搖搖頭說,秦前輩,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雖然那悟穎塔在洪山寶塔的邊上,可那卻是之後搬遷後的位置,實際上在《湖廣通志》裏,曾經對此地的風水龍脈做過詳細描述,其中有一句則為“古悟穎塔位在黃鵠磯石上,每日午照不見影,藏骨名不知誰何也。”

這個地方曾是本地龍脈之一,也正因為如此,那武漢長江大橋,如跨江之龍,才修建在此處,江東岸的大橋橋墩。就在這黃鵠磯上。而實際上那個地方之前叫做“興福寺”,是修建於南朝承勝年間,在隋文帝時期得以擴建,這悟穎塔就是興福寺的建築之一,由此可見,悟穎塔的時間。早了洪山寶塔將近七百年之久。興福寺在南宋年間還有過一次擴建,這就說明,布下這個七煞關的高人當時所處的年代,興福寺還在黃鵠磯上,而那悟穎塔也在。所以我們只要去黃鵠磯找到當初塔身的舊址,應該就能夠解開這個秘密。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什麽也不懂。可松子的這番推理,坦率的說,還的確是說服了我,在玄學的範疇之內,如果有連續出現的兩三個甚至更多的巧合的時候,就基本上能夠比較準確地推測出結果。畢竟我們不需要講究什麽證據,如果一定要例舉,那些奇特的巧合,就算作是證據的一種。可秦不空也不知道是嘴硬還是怎麽的,他似乎不這麽認為,他說道,就算是你說的這樣,這黃鵠磯現在是大橋的橋墩,當初為了修建早就把原來的那些東西夷為平地,能是你說找就能找的嗎?

松子聽到之後卻笑了,他說道,如果用眼睛尋找。那自然是找多久都找不到的,但是如果用風水定穴的本事,找尋一處石磯上的龍脈所在,我小道人還是有這個本事的。他說的沒錯,既然那“悟穎塔”的舊址是正好在龍脈之上的話,只要找到了龍脈,自然也就找到了這個舊址。

秦不空說道,就算是如此,那龍脈之大,又並非一個小範圍的點,就算你找到了龍脈,也只是一個大範圍,寶塔的基座又能有多大,位置不準確,又要找到何年何月去?松子說道,秦前輩,你忘了剛才我說的,那《湖廣通志》裏寫的那句“每日午照不見影”。這句話的意思是,每天正午的時候,在陽光照射下,這座塔是沒有影子的。所以這座塔也稱之為“無影塔”,我們只需要定位龍脈,然後立上一些筆直的竹竿。正午觀察,哪個沒有影子,哪個就是真正的舊址所在。

如此一來,秦不空也不說話了,似乎是終於徹底被松子的一番言論給說服了,眼下我們茫然無措,任何一點有可能的線索,其實都不容錯過。於是秦不空長嘆一口說,那就這麽辦吧,我們再休養三日,三日後,插橛闖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