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聲名鵲起 第十章 借屍還魂

古往今來,人們時不時就會聽到別人說起關於“借屍還魂”的事件。在現代醫學裏,普遍認為那是一種身體機能臨時進入休眠狀態,從而導致的一種假死現象。例如張三死後,出殯之前突然又坐起身子來。民間一般把這種現象稱之為“詐屍”,當出現這樣的事情的時候,老人往往會說,是閻王爺看錯了生死簿,抓錯了人,於是又給放回來了。

具體是不是這樣,當然有待考證,畢竟我也不曾見過閻王爺。而有許多人“詐屍”活過來以後。多多少少會出現和“死”之前不一樣的表現。例如突然開始說一些奇怪的誰都不懂含義的話,甚至連記憶都會錯亂。又例如會隱約回想起“死”後見到的東西,如奇形怪狀的人,或者非常刺眼的光等等。而這些“死”過一次的人,會在這件事之後繼續活很長時間,甚至一些害死他的病症,也會不藥而愈。

如果說這些都是醫學現象的話,那麽剩下一種,就顯得有些可怕了,也就是我眼前正在遭遇的這種。是一個已經沒有實體的亡魂,以附身的形式借了死人的身子,沒有生命體征,就好像穿上一件盔甲似的,說人話,做鬼事。

這種案例並不算少見,只是大家都諱莫如深,加上各種打壓和封殺,使得這種事情變得越發的玄乎離奇。由於附身的鬼魂和死人本身並無聯系。所以表現出來的種種行為,都是按照這個鬼魂的意願來進行的。這種不去找活人而是找死人的鬼魂,要麽是力量奇大,要麽是死了很久,很顯然,我眼前的這位,就是屬於前者。不但控制了死屍,還控制了我這個活人。

這不免讓我聯想到一個畫面,就是在我剛才暈倒的時候。因為我記憶的最後一個畫面,是我因為碰撞的關系而倒地,所以讓我重新站起來,並走到墻邊面壁而站。毫無疑問是這個借屍還魂的家夥幹下的好事了。只不過我並不太清楚,究竟是他直接把我拉起來的,還是控制了我的身體讓我自己走過去的。

我不能讓他繼續這樣控制我的身體,既然剛才作嘔那招不管用了,我只能另尋他法。這種身體出現不受控制的狀態的時候,只需要掌握兩個要點,第一是讓自己迅速清醒,第二是讓自己叫出聲來。任何一樣做到之後,也會讓身體瞬間接近,那是因為我們自身的主控意思,在我們辦到這兩件事的時候,實際上已經占據了上風。此刻我身體上下除了脖子之外,能夠自由活動的,就只有眼睛和舌頭。於是我使勁憋足一口氣開始想要喊出聲來,但是卻總覺得嗓子是幹澀沙啞的,無論我怎麽用力,也都只有那種嗯嗯的聲音而已。

於是我開始快速轉動我的眼睛,接著閉上眼,然後在蓋住眼皮的時候,開始做出主觀壓迫眼睛,讓眼睛好像鬥雞眼一樣。這個時候,兩眼之間的額頭,我們稱之為印堂,整個都充盈著一種腫脹感。這種感覺是在顱腔之類直接把信息傳遞給大腦的,也就沖上頭頂的那一下子,我身體突然好像脫力一般,搖搖晃晃就想要倒下,無比輕松,可是我控制自己腳下用力。於是又站穩了,我沒有表現出自己已經掙脫的樣子,還是和先前一樣,保持著一個和其余四具屍體一樣的站姿。

這一切似乎並未被那個發號施令的死人察覺出來,或者說他過於沉浸在其中,早已忘記了我是一個活人。

那個死人背著手走來走去的,就好像是一個領導一樣,所以我猜測,附身在其中的鬼魂,生前也許是一個軍人,大概是為國捐軀了,心有不甘。於是回來找了個軀殼,繼續過自己的癮。這時候他又大聲喊道:“向左轉!稍息!訓話!”

我看到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嘴巴壓根就沒有張開,聲音有些像是從他的肚子上傳出來的,難怪先前我聽到的時候,有種隔著布的感覺。我面前的四個死人齊刷刷的轉身,我也跟著轉身過去,面朝著發號施令的死人。

這時候,他繼續用那種怪異的聲音說道,你們這些黑五類、右派、反革命份子,今天的打倒,是要讓你們洗心革面!你們知不知罪!語句通順,邏輯清晰,除了音調古怪之外,我還真有一種回到當初被“打倒”時候的感覺。為了應付他,我故意拖長了聲音說道:“知——罪——!”可是話剛出口,我卻發現只有我一個人回答了,身邊的四個死人還是直挺挺站著。悄無聲息。

而就算我這犯蠢的一霎那,那個發號施令的死人猛地一個轉頭,就死死看住了我,似乎有所察覺,遲疑了兩三秒時間,他竟然開始朝著我走過來。他距離我的位置大約也就三步左右,中間隔著一個停放屍體的7號台,我心裏知道自己闖禍了,非常緊張,但還是繃著身子不敢動彈,只是默默將雷決和紫微諱捏在了兩只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