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個道士 第四十六章 田家小女

“試?怎麽試?”田德平對此感到有些不解,我知道自己三言兩語也沒辦法跟他解釋清楚,於是就告訴他說,我要先排查一下,她這件事究竟是不是鬼引起的。

因為這太有可能了,見識了城裏花花世界的人,再回到這山村裏來,心態不好的說不定就真的瘋了。這瘋病我可沒辦法救,所以如果我要出手,必須先排除這個原因才行。

在田德平老婆的帶路下,我走進了堂屋,右側一共有三個房間,其中一個夫妻倆住,另一個兩個女兒住,剩下那個則是空的,本來應該是住房,但是堆放了一些雜物,不過看得出來昨晚到現在他們是將這間屋子稍微收拾了一下,大概是留給我住的。

田小芳的房間在中間,也就是我即將要住的那間的隔壁。我走進屋裏,田家小女兒看到我,慌慌張張就把被子拉上,蓋住了姐姐的胸口,但即便只是這短短一瞬間,我也看到了那香艷的一幕。這要是放到古時候,看了人家姑娘,可就得娶人家當老婆,好在我是個正經人,於是我特別正經地跟田家小女兒說,妹妹你好,你姐姐是不是還沒醒呀?

田家小女兒白了我一眼,沒有說話。那意思似乎是在說,這不明擺著的事你還問個啥啊?我有點尷尬,於是也就不說話了。田德平的老婆對小女兒說,死丫頭你趕緊給這個小哥讓路,他要給你姐姐查問題了。田家小女兒說,可是姐姐…沒穿上衣呢…

正如我說的那樣,我——是一個正經人。雖然二十六了,但是卻情竇未開,這些年我一直把自己的精力放在學習道法上了,跟著師父這樣的出家道士,也沒什麽機會接觸女性。於是我趕緊對田家小女兒說,沒關系妹妹,我不會掀你姐被子的,你要是放心不下,你就在邊上盯著我就行了。

我倒是真沒打算乘人之危,來之前村長一直在跟我說兩姐妹都長得很好看,搞得我表面雖然穩重但內心還是在浪蕩。見到小女兒後覺得的確是一個美人,可是看著床上的田小芳,卻有那麽點出入了。

她頭發淩亂,臉色憔悴,嘴唇不知道是因為太久沒喝水還是缺乏營養,有些發白還起皮。大概是因為長時間躺在床上的關系,臉有些浮腫,也因為從眼睛到臉蛋都有點腫的關系,造成她的鼻子看上去深陷在臉上。如果說這樣也叫一個美人,那我不服。

我問田家小女兒,你姐姐剛才為什麽不穿衣服?她告訴我說這段日子一直是這樣,雖然天氣很冷,但是姐姐身上總是發燙出汗,可是額頭卻是冰涼的,有時候她睡著了,也會自己踢被子,好像很熱一樣,我看她難受,就時不時給她敞開一下被子。

我擡頭看了看田小芳的左手,手是被繩子拴在床頭的木欄杆上面的,手腕被繩子勒住的地方已經明顯有淤青的現象,整個左手的手臂都是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全是細細的汗珠。我察覺到不光是手上,包括田小芳的額頭,也布滿了細細的一層小汗珠,她耳後的頭發,因為汗水打濕的關系,擰在一起,貼在自己的脖子上。

即便是冬天,她這副模樣讓我看著也覺得挺熱的。於是我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耳朵背後,竟然發現皮膚的溫度甚至還沒有汗液的溫度高。我當然不可能伸手去摸她身體的溫度,按照田家小女兒說的,她身上是發燙的。我雖然是學道之人,但我基本的醫學常識還是有的,體表的溫度相差不會太大,只是個別地方可以作為測量的最佳位置而已,但是如果身上滾燙但耳後冰涼,這很有可能就是田德平最早說的,中邪的一種症狀。

其實說中邪,到也不全是,應該說是邪氣入侵。邪氣和陰氣又有點區別,寒冷潮濕也算作是陰氣的一種,可是邪氣,則大多數情況下,特指被鬼魂的死氣、精怪的精氣纏繞的意思。於是我有伸手去翻了翻田小芳的下眼皮,裏面竟然是紅得發黑的顏色,這就特別不對勁了,意味著如果說田小芳是因為邪氣而生病的話,這個邪氣已經侵蝕了她很長時間了,絕非只有這短短的半個多月。

會是起初卦象上的那個立夏之日嗎?此刻我還不能確定,但基本上能夠察覺到,這的確跟鬼魂有關系了,於是我摸出我的碗,讓田家小女兒去給我裝上大半碗水,接著就把碗擺在田小芳的床頭,點燃一張符,在即將燒盡的時候,丟到了碗裏。很快,碗裏的紙灰形成了一長一短兩個形狀,長短之間還有一根細細的灰相連,看上去像英文字母裏,小寫的“h”。

我盯著這個顯影苦思很久,卻完全沒有概念這到底是什麽,難道就是個“h”?那代表什麽意思。當下有些懊惱自己學藝不精,水碗圓光術還停留在稍早的階段,據說練得好的人,是可以直接看到字的。但至少有一點我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個顯影,是導致田小芳現在這幅樣子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