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相同的血

鐵夫人居然要見我,這實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而且我對這種邀請也有些抗拒。

在鐵先生的眼裏,他的妻子肯定是一個溫柔可親的教徒。但是在我看來,一個活了幾百年的怪物,還是不去招惹為好。

於是我站在地上,沒有動彈。神父探出頭來,又叫了我一次,神色頗為焦急。

我看了看白狐,白狐笑著說:“我陪你一塊去。”

我點了點頭:“好,那我們一塊去。”

在走到地洞旁邊的時候,鐵先生攔住我們,他幾乎是要跪地哀求了,他看著我說:“你別殺她,我求你,別殺她。”

鐵先生雖然在苦苦哀求,但是我心裏清楚得很,只要我的回答不合他的心意,他就會跟我拼命。

於是我朝他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不傷害她的。”

白狐也在旁邊說:“有我看著她,你的妻子不會有事的。”

鐵先生點了點頭:“多謝了,多謝了。”隨後他又面帶疑惑的嘀咕了一聲:“為什麽不讓我下去?到底是為什麽?”

我抓著洞口慢慢地爬了下去。這地洞不太深,上面布滿了爪痕,似乎完全是用指甲挖出來的。我的腳踩在地面上之後,向周圍看了幾眼。

我看到神父坐在不遠處,他的身前亮著一只手電筒。借著手電筒的光芒,我看到有一個人,全身罩在黑色的袍子裏面,倚著墻壁坐著。這個人,大概就是鐵夫人了。

我拉著白狐,一步步走過去。雨聲正在從洞口噼裏啪啦的傳過來,但是根本掩飾不住我們的腳步聲,隨著我們一點點接近,鐵夫人也不斷地轉動著頭顱,顯然她知道我們已經來了。

等我站在神父身邊之後,鐵夫人用一種很古怪的發音說:“我的漢話說的不好。聽說你叫趙如意?”

我點了點頭:“是啊,我叫趙如意。”

鐵夫人又問:“今天的血是你的?”

我嗯了一聲:“是陳姐從我身上割出來的。”

鐵夫人問了兩句之後,向我道了一聲謝。這一聲謝謝讓我有些莫名其妙。

隨後,她開始用拉丁語和神父說話。這種語言很顯然是她用慣了的,說起來很流利,他們兩個說了一會,神父忽然很頹喪的垂下頭來,連連嘆氣。

我奇怪的問神父:“出什麽事了?”

神父苦著臉說:“她說,她根本不是基督的使者。而是歐洲的一個傳教士。因為經常跟著主教做事,聽到過很多大道理,所以才能解答我的疑惑。她還說,我的那些疑惑,在幾百年前就有人提出來了,我自以為難以解答,實際上並不算什麽。”

我和白狐都微笑著不說話,心想:“這個結論,我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可是你卻一定要親耳聽到才相信。”

錢夫人又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黑袍子被掀開了,從裏面伸出一只手來,手中捏著一個布包。神父雙手接過來了。

他對我們解釋說:“這是她的祈禱題目,和平時的感悟。雖然她不是基督的使者,但是對我的幫助應該也很大。”

對於神父的解釋,我並沒有聽進去,因為我剛才借著手電筒的光芒,好像看到一截白骨。確切的說,鐵夫人的手掌,好像只有骨頭,沒有皮肉。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我忽然有一種想法,想要掀開她的黑鬥篷,看看裏面裹著什麽東西。但是我也知道,這個想法恐怕太不禮貌了,於是就強忍住了。

鐵夫人又和神父交代了兩句,然後就把他打發走了。

我看著神父抱著那個布包,艱難地攀爬到洞口上,心裏很好奇:“神父怎麽不問問鐵夫人,為什麽她能活幾百年?還是因為神父相信神跡,對這種事並不驚訝?”

我還沒有想清楚,就聽到鐵夫人緩緩的說:“趙姑娘,我有話和你說。”

我聽到她的古怪發音就全身發毛,忍不住說:“你為什麽不留下神父做翻譯?”

鐵夫人笑了笑:“有些事,他不能知道。”

鐵夫人沉默了一會,又說:“你是不是帶一個同伴下來了?能不能讓他回避一下?”

對於這個建議,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於是我斷然說了一句:“不行。”

鐵夫人心平氣和的說:“這件事,不好讓外人知道,希望你能理解。”

我搖了搖頭:“他不是外人,他是……他是我的未婚夫。”

鐵夫人笑了笑:“未婚夫嗎?可是,有很多事,即使是真正的夫妻也不能互相透漏。”

鐵夫人雖然這麽說,不過也沒有再勉強我,而是請我坐在神父剛才的位置了。我發現神父是坐在一塊石頭上的,這石頭打磨的很光滑,似乎是專門給客人準備的座位。

鐵夫人淡淡的說:“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要請你下來。”

我嗯了一聲:“確實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