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似是故人來

我不禁大為驚訝。

晦清居然這麽有名氣,居然還有日本和尚跑來拜祭?

晦明又補充一句,直接證實了我的想法,“這個僧人團來得很急,據說是前天接到晦清師兄圓寂的消息就立刻組織動身,這是專門過來拜祭晦清師兄的!”

我問:“我需要準備什麽?還像這樣跪這兒念經不就得了?”

晦明卻說:“既然是僧人團,那肯定會涉及到講法,你得參加!”

我說:“大師啊,你搞清楚,我不是和尚,經都不會念,讓我參加什麽講法?我可不會講啊!”

晦明說:“放心,我們感業寺幾百僧眾,難道連個講法的人都找不出來嗎?不過你是晦清師兄的執禮弟子,這種場合你得參加。法會可能會講一晚上,今晚你得做好在這裏住的準備。馮施主那邊我安排人送她先回去吧。”

靠,原來是讓我夜宿和尚山廟啊!

我倒是無所謂,可是馮甜卻堅決不同意自己回去,理由說得冠冕堂皇,“我要走了,萬一他們把你按住強行剃渡怎麽辦?我得留這兒看著你點!”

晦明為難地說:“本寺向來不留女客住宿!”

馮甜大度地說:“沒關系,你別當我是客人就行了,我也不在你們宿舍睡覺,就跟我那六只雞在後院呆著,哪也不去,放心吧!”

晦明無可奈何地看著我,大概是希望我能勸她。

可是問題是沒有我,她回家裏也睡不成覺啊,我怎麽勸她啊,只好對晦明說:“我師姐說得有道理,我敢害怕你們用強,就讓她留在這裏保護我吧。”

晦明畢竟現在還要求著我,無可奈何,只能對馮甜說:“那你可千萬別亂跑啊,一會兒日本僧人團到了,讓他們看到寺裏留宿女客,對我們的影響很不好。”

馮甜滿口答就:“放心吧,我對圍觀禿驢沒興趣。”

晦明這個現成禿驢摸著光頭怏怏走了,馮甜也返回後院跟她那六只雞一起呆著去了,我一想俞悅還不知道呢,趕緊又掏出手機給俞悅撥電話想告訴她一聲,可是打了好幾次沒人接,還想再打的時候,接到通知,那個日本人僧人團到了,我趕緊跪蒲團上捧著金剛經開念。

念了片刻,晦明帶著那幫子日本和尚進來了。

呼啦啦足有十好幾個。

都穿著月白色僧袍,披著黑白相兼的袈裟,脖子上掛著粗大的佛珠,一個個看起來精幹不凡,單論這長相,可比感來寺那幫肥頭大耳的家夥強多了。

這一幫中間簇擁一個枯瘦的老和尚,也就一米五十多點的個頭,比周圍那幫年輕和尚足矮了兩頭,滿臉都是皺紋,看起來沒有九十也有八十了的樣子。

讓我稀奇的不是這麽老的和尚居然不遠萬裏跑中國來拜祭晦清,而是這老和尚身後還站著一位,也是光頭,不過是個女人。

一個尼姑!

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同樣穿著月白僧袍黑袈裟,就緊緊跟在老和尚身後,偏她還是個高的,至少一七五,胸口都要貼在老和尚的後腦勺上了。

而且這個尼姑不僅個頭高,長得也出奇,高鼻深目藍眼睛,顯然不是日本人!

別的日本和尚都離他們兩個至少一步之遙,似乎不敢靠近。

這幫日本和尚進來,先拜了晦清留下的舍利,然後晦晴才給我介紹。

老和尚是日本著名寺廟本德寺方丈濟妙,在日本也是鼎鼎有名的高僧。

其它的人,包括那個影子般貼在濟妙身後的女尼,晦明都沒有介紹,大概也不認識。

濟妙的眼皮一直耷拉著,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但聽到晦明介紹我是晦清的執法弟子時,立刻眼皮一翻,兩眼精光四射,看了我一眼,旋即又耷拉下眼皮,微微點了點頭。

貼在濟妙身後的那個女尼就說:“禪師得見故人之後,心裏很是安慰,不知這位蘇居士治何法典,在何處修行,可得晦清禪師衣缽?”

女尼的聲音低沉溫婉,帶著股子說不出的誘惑味道,聽得我心口不由自主地微微跳動了兩下。

尼瑪,這一口普通話字正腔圓,平翹舌咬得比我都準!

不過這話濟妙怎麽不自己說,是啞巴,還是譜大得連話都得別人代說?

我正尋思呢,晦明就代我回答了,“禪師誤會了,蘇施主是晦清師兄的忘年交,不是弟子,這次是應晦清師兄所托為他做執禮弟子。”

濟妙看了一眼,就又看了晦明一眼,身後那女尼就說:“那敢問晦清禪師的衣缽弟子何在?濟妙禪師想見一見。”

晦明滿臉沉痛遺憾地說:“晦清師兄未曾傳下衣缽!”

一眾日本和尚登時齊齊合什低頭,念了一句,“なむあみだぶつ”。

我聽著好像是說什麽“阿米大不吐”,也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濟妙又看了看桌上的舍利,女尼就說:“既然沒有衣缽弟子,那晦清禪師身後事不知交待給誰了?濟妙禪師想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