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爭位

突然被好幾百禿驢圍觀,我壓力還是蠻大的,尤其是這些禿驢的目光都很不懷好意甚至是隱含敵意的情況下。

我趕緊往晦明身後挪了挪,以減輕一下壓力。

倒是馮甜這時候居然大赤赤的毫不在意,昂首挺胸,視滿殿的禿驢於無物,居然走到我前面跟晦明走了個並排。

這妞要不是膽氣夠壯,那就是神經大條。

以我對她的了解,她的神經絕對與大條無關,那就是膽氣夠壯了。

人有沒有膽量,在於有沒有底氣,底氣足則膽量壯,所以才有膽氣一說。

不過我就搞不懂了,馮甜的底氣來自於哪裏呢?

看起來昨晚我昏過去之後,肯定還發生了很多事情。

我心裏有嘀咕著,跟著走進大殿。

大雄寶殿這種地方照例是供奉如來佛祖的。

感業寺有錢有勢,供奉的如來佛祖也是氣勢非凡,足有六七米高,盤坐在那裏居高臨下俯視著整個大殿,帶著說不出的森嚴氣度。

佛祖像前並排坐著五個老禿驢,一個個胖得油光滿面,一看就不是吃素能吃出來的。

晦明走到五個老禿驢面前合什施禮,“五位師兄,我把人帶過來了!”

那五個肥頭大耳的老禿驢,本來坐在蒲團上閉目做高僧狀,聽到晦明一說,就齊齊睜眼,看著我。

左邊第一個沉聲說:“雖說他於本寺有大恩大功,但畢竟是個外人,又不通佛法,怎麽能做晦清師兄的執法弟子?我的意見,還是從寺中選一個佛法精通的弟子出來為晦清師兄持禮才是。”

中間那個也說:“不錯,晦清師兄一生曲折顛沛,後半生才終於在我感業寺尋得歸宿安慰,如今他去了,執法弟子怎麽也得是我寺中弟子才行,怎麽能找個外人來?晦清師兄一世英明,是斷斷不會做這樣決定的。”

右邊第二個就有些陰陽怪氣地說:“晦清師兄不會這樣做,就怕有人假傳遺言也說不定!”

另兩個雖然沒發言,但神情都是頗為贊同的。

晦明甚是無奈地說:“五位師兄,你們想讓寺中弟子為師兄持法我能理解,但讓蘇施主持法卻是師兄坐化前的遺願,我這個做師弟的雖然不理解,卻也只能遵從。不過五位師兄的想法也有理,這終究是我感業寺的事情,執禮弟子不是我感業寺僧眾,讓外人傳了去,也是不好聽。可是剛才各位師兄各有推薦人選,爭執不下,總不能搞五個執法弟子出來吧。所以我剛才出去的時候,卻是想了個辦法。”

那五個肥頭大耳的老禿驢齊聲問:“什麽辦法?”

晦明說:“要為晦清師兄持後事法,那就得拿著他遺留的法器才行,師兄一生清貧,除了演日常用的木魚、佛珠外,就只有一部親手抄寫的金剛經,這金剛經師兄已經親口許諾送給蘇施主以謝他之前在德勝樓的救命之恩,但木魚佛珠還在,我的意見是,誰能敲響木魚,戴動佛珠,誰就做執法弟子,也不用局限是大家推薦的弟子,全寺僧眾,想做的都可以來試一試。”

五個老禿驢都露出猶豫的神情,左邊第二個就說:“要是好幾個人都能敲響戴動,那怎麽辦?還得再選嗎?要我說不如一步到位,直接全寺僧眾投票,在我們各自推薦的人選中票選出一個來就得了。”

晦明卻說:“選出來的弟子要是敲不響木魚戴不動佛珠怎麽辦?難道拿個別的木魚佛珠出來頂替?這我是萬萬不能同意的!要不然我們晦字輩表決吧,我同意!”說完把手高高舉起。

五個老禿驢就不吱聲了,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陸陸續續地猶豫著把手舉了起來。

晦明又說:“蘇施主雖然不是我寺僧眾,但終歸是師兄生前指定持法弟子,我們違背師兄意願已經是大大不該,要是連個參選的機會都不給他,那卻是太不對了,所以我建議讓蘇施主也參加!”

五個老禿驢又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了。

於是晦明當先領著我和馮甜帶頭,與五個老禿驢領著全寺僧眾出了大雄寶殿,直奔後院,又來到晦清茅屋所在的位置。

此時這裏雷劈過火後的現場已經清理幹凈,只余下那個森然的大洞,能證明昨晚發生的一切。

就在洞口旁邊,擺著一個木魚,一個佛珠。

這兩樣都是晦清生前用的,他突然死亡後,這兩樣東西就留在了原位沒動,只不過被茅屋殘骸給壓住了,所以昨晚我沒有看見。

那五個老禿驢往那洞口旁邊一坐,恰好圍成一個半圓形,晦明站在一旁主持,其他僧眾就一一上前,先是拿起木魚旁邊的木槌敲一下,敲不響的直接PASS掉,能敲響的才有資格去拿旁邊那串佛珠。

十個僧眾裏能有一兩個敲響木魚,但卻沒有一個人能拿起佛珠。

那串烏黑的佛珠仿佛落地生根了一般,任那些僧眾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也沒有辦法挪動它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