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網友聚會

於先生被登康放走,方剛肯定把他恨死了,但恨也沒用,又不能殺了登康。被放走的於先生能去哪兒呢?是回中國,還是繼續和方夫人接觸,非要置我和方剛於死地不可?

躲風頭歸躲風頭,但我的手機和QQ仍然經常響起,還是有很多人向我咨詢各種生意。有事業不順想發財的,有家人重病想改變的,有老婆出軌想挽回的,也有疑神疑鬼,非說自己中了降頭的。

因為心情原因,我沒回復這些信息,心裏暗暗發誓,在沒得到方剛的好消息之前,絕不再接任何生意。接下來的數日,我都是和別人四處大吃二喝,K歌泡吧,用來借酒消愁,醉生夢死。

這天中午,我參加一個叫“烤牛肉”的QQ群線下聚會。東北人愛吃肉,尤其喜歡朝鮮烤肉,所以這個群很火,幾百人成天都在研究哪家飯店的烤肉好吃、怎麽吃過癮。每次都有二三十人,不少都是從鐵嶺、阜新和鞍山特意跑來沈陽參加的,全都是吃貨。本次聚會也很熱鬧,一家矮桌的烤肉店幾乎被包場,朝鮮族的店老板一家三口不停地給我們切肉喂肉拌菜。

凡是聚會的套路都一樣,先介紹職業和遞名片,然後才是吃喝。聊天過程中,很多人知道我經常跑去泰國賣佛牌,有幾個就表示感興趣,問東問西,這也是我參加聚會的一個目的。所帶的半盒名片都發得差不多。

有位女群友是朝陽人,和老公一塊來的,兩人都是近四十歲的年紀,女的長得還不錯,看起來並不內向,但話卻很少,眉宇間總覺得有什麽愁事。男的白白凈凈,戴著金屬框眼鏡,留平頭,說話也文質彬彬。但個比較矮,和柳姐差不多。

從閑聊中得知那位女群友姓柳,老公姓楊。東北人性子直,很多人在說話的時候喜歡帶臟字,比如他媽的、傻逼甚至男人的那個器官,已經成了口頭禪,不少女人也這樣,大家都習以為常。而這位楊哥說話文縐縐,絕對沒有半個臟字,還經常用成語。大家調侃楊哥是不是老師,他老老實實地認真回答:“哪有那麽好的工作,我在三好街一家IT公司當網絡工程師。”

大家都哄笑,說工程師和老師差不多,都有個師字,還打趣地稱他為楊老師。聚會的組織者說:“你看,要說還是文化人有素質,跟咱們就不一樣。咱們說話哪有那麽多講究,還成語,反正我是就會說他媽了個逼的,一天最少也得說幾十回!”

所有人都在笑,楊哥也尷尬地擠出幾絲笑容。可我卻發現他老婆柳姐似乎並沒有那麽高興,反而還有幾分不快。心想也難怪,老公是有素質的人,再遇到出口成臟的男性,肯定反感。

邊吃邊聊,東北人喜歡勸酒,你不喝就是不給面子。楊哥一再表示平時滴酒不沾,柳姐也聲明她丈夫不能喝。但愛勸酒的人才不管你有什麽情況,哪怕你喝完這口就能毒死,也得喝。幾個壯漢吹胡子瞪眼地要楊哥非喝不可,沒辦法,楊哥只得喝了兩杯啤酒。他頓時紅到脖子根,喘氣也明顯加粗,大家笑得更厲害。

在聊天過程中,大家天南海北什麽都說,不知怎麽就扯到開車。有個姓王的女群友說那天她開車,有個女的肯定是新手司機,開車亂晃,差點兒把她給刮了。好幾個人紛紛附和,說現在很多人不會開車,還非得上道。

這女群友長得很漂亮,化著濃妝,打扮時尚。她說:“可不是嗎!就那個傻逼司機,長那樣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跟他媽坐台小姐似的!”

雖然不太喜歡這些人出口成臟,但我也不表示反對,只默默地聽。這時楊哥說:“小王,姑娘家說話要文明,你看你張嘴閉嘴都是……什麽的話,太不好聽了。”

那姓王的女群友很不高興,把俏臉一沉:“啥叫張嘴閉嘴都是什麽,我說話怎麽不文明了?大家不都這樣嗎,你憑啥說我?”

楊哥說:“本來就是嘛,你看你長得還挺漂亮,可一說話全都是臟話,多難聽啊,以後怎麽嫁人呢?”

“我怎麽嫁人關你屁事?你算哪根蔥?”王姓女群友火了,但看在聚會的面子上,她明顯沒有在“你”和“算”之間加上“他媽的”三個字。楊哥還要說什麽,被柳姐捅了好幾下,臉色很難看。楊哥這才閉上嘴,好像還挺不情願。我連忙打圓場,以大家共同碰杯岔開。

吃到後半程,大家就開始三三兩兩地紮堆,各自找自己投緣的人聊天。我正和兩個男士聊佛牌,其中一人還說他姐夫去泰國買了條什麽高僧的佛牌回來,花了七八千塊。我一聽那座寺廟,就知道是那種小廟,沒什麽法力。

在聊天時,我注意到那位柳姐坐在我斜對面,似乎一直很留意我的話,好像對這些話題比較感興趣,但又不好意思插嘴。做了兩三年牌商,我對察言觀色已經很有些經驗,猜測她可能有什麽事想咨詢,就借口去上衛生間,回來時就順便坐在柳姐旁邊的空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