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修黑法

登康越聽越冷,這才明白那位新娘的遺照為什麽會掛在鬼王的家裏。因為身體不適,鬼王就讓登康在這裏多住了幾天。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有人登門拜訪鬼王,有從東南亞各國來的,也有香港、台灣和澳門人。這些人看上去神神秘秘,有的當面直接付錢,剩下的就是馬來小夥和客戶溝通,估計是在商量落降或解降的細節。

說來也巧,這天有個住在馬來巴來的菲律賓商人來找鬼王,登康認識他,兩年前他去海南與一家工廠老板談生意,這位菲律賓商人也在場,兩人算是競爭對手,但後來工廠老板還是選擇了對方。

今天看到他在這裏,登康很意外,那菲律賓商也認出登康,但早就忘了他的名字,兩人聊了幾句。原來他是帶著無比的仇恨來的,有個生意場上的對手經常在暗地裏做手腳,於是想讓他死得很慘,問鬼王有沒有辦法。鬼王讓他提供材料,他兩天後就弄來了,付了幾萬比索。臨走時,登康和那商人交換了聯系方式。

隔天後的午夜,鬼王在屋中施法,於先生特地讓登康旁觀,他看到鬼王盤腿坐在那個掛有新娘照片的房間,身邊擺著一個黑色陶土甕,上面用白色寫著很多看不懂的文字。之前於先生給登康講過,這裏面裝著那位橫死新娘的部分屍骸和半個頭。鬼王先將菲律賓商人提供的材料放在鐵托盤中,連念誦經咒,邊把那些東西燒著。

屋裏沒點燈,只有幾根放在桌上的蠟燭點燃著,鬼王右手按在陶土甕的軟木蓋上,左手抓起一大把細細的鐵釘,迅速撒在鐵托盤中的火苗裏。這時,鬼王打開軟木蓋,屋裏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惡臭味。

登康頓時惡心得想吐,起身就想跑,被於先生牢牢按著肩膀不讓走。鬼王念誦經咒的速度加快,聲音也擡高,等火苗漸漸熄滅,才把陶土甕的軟木蓋給蓋好。鬼王起身走出屋子,馬來小夥過去將陶土甕搬回原位。登康看到那個鐵托盤中並沒有什麽鐵釘,只有燃燒剩下的那堆灰。他很奇怪,這是什麽時候拿走的?就算悄悄拿也沒這麽快吧?

出了屋子,於先生告訴登康,剛才鬼王所下的是異物降,用橫死新娘陰靈的力量施降,那個菲律賓商人的對手現在就應該已經發病。

“異物降有什麽作用?”登康的好奇心頓時起來了。

於先生說:“就是把異物用黑巫法送到被施降者的體內,剛才的鐵釘就是。”登康說難道那些鐵釘已經跑到對方的肚子裏去?於先生點點頭,說不一定是肚子,也有可能是肌肉、皮膚甚至腦袋裏。

登康不太相信,第二天下午,他特意到街上找了電話給那菲律賓商人打過去,問結果如何。對方說:“沒聽說那家夥出事,恐怕降頭的效果沒這麽快吧?”

掛斷電話,登康心想要麽就是效果不明顯,要麽就是鬼王根本沒什麽法力,都是在騙人。

沒想到兩天後,那菲律賓商人又來了,臉上帶著笑容,說起效了,他的對手正躺在醫院,臉上、嘴裏和眼睛中都往外冒鐵釘,現在只剩下半口氣。鬼王和於先生都沒什麽反應,只有登康大驚失色。他不太相信,覺得只是雙方在演戲,為了讓自己出錢找鬼王下降而已。他提出要和菲律賓商人一同回去,想悄悄看看他的對方的模樣。菲律賓商人同意了,但說他自己不能露面,可以把地址告訴你,你自己找個借口去看就行。

在馬來巴來的某家醫院,登康親眼看到了什麽叫異物降。

到了走廊不用找,從某病房中傳出很誇張的叫喊聲,登康過去看,病房的門敞開著,有人躺在病床上,一名醫生正站在病床前面,彎腰做著什麽,旁邊還有兩名護士幫忙,好幾個像患者家屬似的人在旁邊抹眼淚。登康假裝探視病人,混進去湊近了看,其實也不用假裝,根本就沒人在意他。

登康看到醫生正在用像大號指甲鉗似的平頭鑷子,在從病人臉上往外夾東西,隨手扔在護士手中的托盤裏,發出當啷當啷的聲音。他夾得很仔細,但病人仍然發出殺豬似的嚎叫。

這病人臉上血肉模糊,但登康還是能看出就是菲律賓商人要整的那家夥,因為他當時看到過照片。醫生是在從病人的眼珠裏往外夾鐵釘,托盤中已經有十幾根帶血的鐵釘,每開始夾一根,病人的叫聲就更慘烈,旁邊有位胖胖的中年婦女跪在地上,邊大哭邊給醫生磕頭。她說的是菲律賓語,登康聽不懂,但能猜出應該是想讓醫生手下留情,不要讓病人這麽痛苦。

病人的眼珠已經沒法看,就是兩團血窟窿,不停地往下流著血,護士用藥棉不停地擦,很快就將一團團的藥棉從白色染成紅色。病人大張著嘴,嘴裏也全是血,牙齒脫落,已經看不到舌頭在什麽地方。那張臉讓登康晚上根本沒能睡好覺,他做了個噩夢,夢到自己也躺在病床上,鬼王和於先生穿著白色衣服,用錘子把鐵釘一根一根地往自己臉上釘。他大喊著醒來,渾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