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防空洞

磨了半天,教務主任才勉強答應,問你們想怎麽查,你這孩子的怪病和學校能有啥關系。我問:“主任,你們學校有地下室沒?”

教務主任說:“主教學樓有三間地下室,幾年前是堆雜物用的,現在學生太多,都當成課堂了,專門上音樂和美術課。”老謝連忙問能不能挨間看看,最多幾分鐘的事。教務主任想了想,說今天三間地下室有兩間空著,另一間下午四點才能空出來。

就這樣,我們先到那兩間空著的地下教室去查看,五毒油測了半天什麽也沒有。在等候另一間地下課室下課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在操場上無聊地坐著。我一直在悄悄觀察小夏的反應和表情,這也是做牌商兩年多來的習慣反應。我看到小夏神色仍然有些緊張,這是之前一直沒有過的。他兩腮處的肌肉一鼓一鼓的,應該是在暗暗咬牙,人只有在兩種時候會這樣,一是憤怒,二是緊張,難道這所初中真有問題?

奇怪的是,我看到小夏有意無意地偶爾會瞟向操場角落的方向,我看了看那邊,什麽也沒有,地面上只有一大塊厚厚的鐵板,上面還放著兩個高低杠,鐵板邊緣用水焊燒出兩排不規則的圓洞。我朝那邊走過去,半路忽然回頭,看到小夏正緊張地看著我,見我回頭,他立刻把頭轉過去,假裝沒事。

這就更讓我心中起疑了,老謝也走了過來,低聲問我:“又有什麽餿主意了?”

不得不說老謝這老狐狸三個字絕對是當之無愧,從我的動作就知道,我肯定不是隨便散步走到這裏來的。我低聲對他說了小夏的反應,老謝讓我用五毒油測測。

把項墜放在手掌中,我在這塊厚鐵板上來回走了幾圈,也不知道是眼花,還是心理作用,發現油的顏色略微有些變深。我給老謝看,他從鐵板走回操場中央,再走過去,來回好幾次,搖搖頭:“我這眼睛可能也有點兒花,好像是變深了,但不能肯定。”

我招手把夏哥和他侄子叫過來,讓他倆分別把項墜放在手掌中央,從操場這邊走到鐵板上再走回來,讓他注意盯著項墜中液體的顏色有沒有什麽變化。兩人沒明白啥意思,但還是照做了,夏哥沒發現有變化,而他侄子卻說:“好像在鐵板那邊的時候,油比之前發深。”

看來這就不是我眼花了,於是我連忙讓夏哥去找校方。小夏走過來,說他頭疼不舒服,想回家,讓他堂哥馬上開車走。夏哥的侄子掏出車鑰匙,夏哥看著兒子那張發白的臉,點了點頭,剛要說話,老謝說:“不行,事還沒查清楚呢,不能就這麽走。”

“我兒子今天不得勁,要不明天再來?”夏哥問,我朝他擠了擠眼睛,說必須今天。夏哥沒明白我這眼色的意思,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意思,就是想迷惑迷惑他,用來拖延而已。夏哥滿臉發蒙,只好再去找教務主任,小夏呼吸急促,蹲在地上直喘。他堂哥問咋了,能挺挺不,小夏搖著頭說不行了,馬上就要昏倒,快送他去醫院。

他堂哥對我說:“這可咋辦?要不我先送他去醫院看看?”我心想他多半是裝的,就搖搖頭,說小夏必須在場,他肯定能堅持住,最多二十分鐘,到時候我們大家一起送他去醫院。看到我不慌不忙的樣子,小夏更加緊張。

老謝笑呵呵地走到他面前,也費力地蹲下:“小夥子,你是心裏有啥事吧?和我說說,不然誰也幫不了你。”小夏垂著頭,臉上的汗直往下滴,這時已經不是夏天了,哪來這麽多汗呢。小夏的堂哥心疼弟弟,又來問我能不能先送他去醫院打一針,我搖搖頭,說他根本就沒病,不用治。

小夏堂哥很不高興:“田老板,你這話是啥意思呢,我弟弟這個病都好幾年了,到你這還成裝病?”我笑而不答。這時夏哥帶著一名穿藍色運動服的強壯男人走過來,看來又是體育老師。他說:“鐵板下邊是學校的地下防空洞,早就廢棄不用了,裏面堆著不少雜物,都是沒用的,好幾年也沒人打開,你們開這玩意幹啥?”

我問:“這鐵板是什麽時候蓋上去的?”體育老師想了想,說應該是三年多前吧,記不太清了。

“能不能把鐵板挪開,讓我們進去看看?”我連忙再問。說完這話,我自己立刻想起,夏哥曾經對我說過,小夏在犯病的時候會說“別挪,啥也沒有”的話,難道和這塊鐵板有關?

體育老師哼了聲:“你們幾個是閑著沒事來探險的吧,我一會兒就下班了,沒功夫陪你們閑扯。”他剛要走,夏哥和他侄子又走過去求情,夏哥掏出幾百塊錢要塞給老師,讓他幫幫忙。

“我沒明白,你兒子得了怪病,和咱校的防空洞有啥關系?”體育老師不解,他看了看蹲在旁邊的小夏,說:“哦,是你啊,你不是咱校以前的學生嗎?姓啥來著?那時候我記得最能打架的就是你,總欺負同學,現在看起來好像老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