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鄭先生的癖好

按湯先生的說法,湯小姐其實是在鄭先生淫威之下才失身的。她是下屬,香港社會壓力比北京上海大得多,湯小姐因為性格內向,長相也普通,所以難得在職場上有什麽大前途,也就想找個長期穩定的工作。

而鄭先生的工藝品公司開了七八年,效益一直很好,湯小姐也打算在這裏長期工作。可鄭先生是個好色之徒,專門喜歡瘦瘦的、內向的女人,就看上了湯小姐,幾次威逼加迷藥,才把湯小姐搞到手,而那並不是鄭先生所說的半年多前,而是兩年前。

湯小姐這兩年間為鄭先生懷孕三次,都被他逼著打掉,這讓湯小姐很崩潰,她想辭職,鄭先生卻拍下她的裸照,揚言只要她敢離開,就公開這些裸照,讓她在香港混不下去。湯小姐家境平平,還有個念大學的弟弟,家人都在香港居住,能去哪裏發展,只好忍著。

第四次又懷孕了,湯小姐跪下求鄭先生讓她生下來,哪怕她自己一個人養。可鄭先生怕湯小姐用孩子要錢,堅決不同意,還在深圳的醫院給她安排了病床準備做手術。湯小姐感到萬念俱灰,她某天路過佛牌店,進去打聽了一下,當時我不在香港,美瑛把我的名片給了她。

等我回到香港後,湯小姐又給我打電話,聽我對他講解了引靈符整人的原理後,她就想出了這個主意。但她死後要有人繼續實施,最佳人選只有親弟弟。

“原來,這位鄭先生是個人渣?”我疑惑地問。

此時,湯小姐的弟弟已經在電話裏哭泣,他說:“我姐姐有一段電話錄音,但我不會發送,改天您能到我家裏,我親自放給您聽嗎?”為了弄清楚真相,我同意了。

湯小姐的家是在竹園那邊,很老舊的公屋,總有幾十年歷史了吧。她父母也在家,進了湯小姐生前的臥室,看到遺像擺在桌上,我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一個多月前她還到佛牌店裏去過,現在卻只成了冷冰冰的黑白遺像。

坐在桌邊,我拿著湯小姐的手機,用耳機聽完這段她錄的留言。這是她留給父母和弟弟的,但湯先生說,為了怕父母傷心,到現在他們也沒聽過。留言的內容大概是說,湯小姐自己知道性格太弱,被鄭先生當成泄欲工具,但又不想這麽痛苦,於是選擇自殺。後面的事拜托給湯先生,一定要讓姓鄭的沒好下場。

聽完遺言,我感到身上發涼,這輩子頭一次聽別人的遺言,而且這個人在幾十天前還和我見面交談,最主要的是,她的這些行為居然都是建立在利用我之上的。

湯先生說:“自從姐姐死後,家裏也不是很太平。我和父母晚上經常能聽到從這間臥室傳出低低的哭聲,但打開門又沒有。父母也能夢到姐姐和他們哭訴,稱自己的命太苦。”

“她死的方式是怨氣最大的,當然冤魂不散。”我回答。

湯先生滿臉哀求的神色:“所以我求求您,不要幫助那個姓鄭的人渣,行嗎?”

我笑了:“你姐姐的遭遇我很同情,但她也不能利用我吧,這件事對我來說冒了很大風險,那天你也看到了,鄭先生找我算賬,還要報警抓我,說我賣引靈符就是殺人犯。我要真不幫他,那我就是你姐姐的同案犯,要坐牢的!”

湯先生點點頭:“我知道給您帶了不少麻煩,可、可我姐姐也太冤枉……她就是在這個房間裏上吊自殺的,繩子就穿在這裏。”湯先生哭著指了指房頂。那裏有個吊燈的金屬座,估計繩索就是在那上面打的結。

這話讓我更加渾身不舒服,我忽然覺得後背發熱,於是起身就要告辭。湯先生拽住我苦苦哀求,我說回去考慮一下,以後你不要再到佛牌店對面監視我,這讓我很不爽。

離開湯家,在路上我心想,為什麽要幫湯家?那我不真成了殺人犯?鄭先生只要願意出錢解降,我不是還能撈一筆錢嗎。

晚上躺在酒店的床上,後背特別地燙,我脫下衣服,對著鏡子看紋刺,似乎沒什麽問題。忽然,我的頭一陣陣發暈,還脹得厲害,惡心想吐,就抱著馬桶又吐了半天。這下把我折騰夠嗆,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給登康打電話,他不太滿意,說已經睡著了。我告訴他:“你倒睡得安穩,我現在沒事就頭疼想吐,你什麽時候快來香港給我解解!”

“沒問題,有生意的話我隨時可以去。”登康說。

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起在湯家和半路上我的想法,忽然覺得,湯小姐這麽可憐,我居然沒有半點同情,卻想要還要去賺鄭先生的錢,我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半夜做了個夢,兩個沒有任何五官的人在我面前互相指著對罵,但內容完全聽不懂。淩晨三點多鐘醒來,我發現渾身都是冷汗,連床單都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