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腹中石頭(第2/2頁)

方剛生氣地說:“那你怎麽不早說?害得我一直把他安排在曼谷的郊區躲藏,還要替他付租金!”

“我只是忘記了嘛,反正那家夥生性喜歡清靜,躲起來也好。”登康擺出一副令人生厭的表情。

把登康送到機場,我和方剛也向陳大師告別,準備回泰國去。那天阿蜜請我吃飯,她特別高興,說自從艾倫被下降的事解決之後,艾倫就對她特別地好。我忽然想起那個叫米莉的女孩來,就問她怎麽樣了。

阿蜜恨恨地說:“那個賤人,早就被打成殘廢,兩條腿全斷了,後半生只能坐輪椅。她無父無母,在香港只是租公屋住,現在也沒人照顧,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呢!”

我非常驚愕,說總不能看著她自生自滅吧,阿蜜笑著說:“田七先生,你有英文名嗎?要不要我幫你取一個?我們香港人不習慣在中文名後面加上哥哥這個詞,覺得特別土氣,不過你們內地人似乎都喜歡這樣叫。”我心裏不舒服,腦子中總是浮現出那天在夜總會頂樓,米莉被打得滿臉是血、渾身是傷的場景,毫無吃飯興趣。

兩天後,我和方剛飛回泰國,那幾天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實,經常做噩夢,不是夢到那個連面都沒見過的盧老板躺在我身上,肚子中的石頭讓我喘不過氣,就是夢到他的兩個孩子坐在我床頭,捂著肚子叫疼,不然就是夢到滿臉是血的米莉在後面追我,說我害了她。

在我去泰國當牌商之前,我極少做夢,可這兩年中,我不但經常失眠多夢,而且做噩夢的次數也越來越多。那時候總以為是壓力大,遇到的事太多,對普通人來講,這些經歷都是根本不可想象,聽了也不信的,而我卻覺得並沒有多自豪,其實在那個時候,我都是一步一步滑到那個地步的,其中有別人的強迫,也有自己的原因。

過了大概十幾天,關於盧老板的噩夢才漸漸消失,我也就放松了警惕。其實就和溫水煮青蛙一樣,我就是那只青蛙。

那天,我接到方剛的電話,稱讓我去芭堤雅找他,有兩條佛牌勻給我。我心想這事還用得著特地叫我過去?不過我已經習慣了在羅勇、芭堤雅和曼谷三個地區之間來回跑,不是到曼谷接送客戶,就是去芭堤雅找方剛花天酒地,有事沒事都可以,所以也沒多想。

我哪知道,那次方剛叫我去,其實不是就為了兩條佛牌,而是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