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襲擊

魯士維打用右手蓋在曾女士小腹的那塊黑色佛牌上,念誦經咒的速度開始減慢,但仍不時地用左手的法拍醮著清水揚灑在她臉上和身上。幾分鐘後,魯士維打朝徒弟點點頭,徒弟連忙走過去解曾女士身上的經線,收進墻角的櫃子裏。

“這塊佛牌裏面入了四十五個嬰靈,她必須每天佩戴,不能間隔。晚上可以放在桌上供奉,運氣好的話,也許十年之後就不用繼續戴了。”魯士維打說。

徒弟找了條項鏈把那塊黑色佛牌連起來,半個多小時後,曾女士才恢復理智,我把衣服給她穿好,扶著慢慢坐起來,她像麻醉藥效剛過似的,說話也有些顛三倒四。把她架到外面的前廳中坐下,我從她皮包裏取出那十八萬泰銖,自己留下六萬,剩下的十二萬遞給方剛。

走出來的方剛用眼睛盯著我掏錢分錢的動作,我連忙側過身體,以不讓他看清我數了多少錢出來。接錢的時候,方剛不快地說:“我才賺三萬泰銖,你小子憑什麽可以賺六萬?”

我很奇怪,不到兩秒鐘的時間,他居然能看清我數了多少錢,藏了多少錢。我說我要四處去找客戶,而你只需坐等下遊商找你就行了,我還是很辛苦的。

方剛哼了聲:“辛苦個屁,看來以後我也得主動出擊,去四處找客戶了!”我笑著點頭,心想現在是網絡時代,你這個網盲現學也是需要時間的。

等方剛走後,我在魯士維打家的附近找了個旅館,把曾女士安排在客房住了一晚,次日早晨九點多鐘,我聽到隔壁傳來曾女士的哭聲和咳嗽聲,連忙跑過去敲門,半天沒人開。我只好叫來服務生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門,看到她坐在床上,頭發淩亂,哭得很傷心。

我問你怎麽了,她抽泣著:“做、做夢了……”

“什麽夢啊?”我問。

曾女士說,她夢到當年還在鄉裏做婦女主任,去一戶人家檢查,看到某婦女大著肚子,就讓她引產。那婦女的丈夫把曾女士打倒地上,用枕頭死命捂她,她憋得沒辦法,一下就憋醒了,特別痛苦。

這讓我想起之前那個福州高中生小江來,他因為逼得男同學跳樓自殺,冤魂不散纏上,施法後每天都要在夢中跳樓一次。但那次是我和方剛讓阿贊巴登故意搞的鬼,就是為了整小江,而這個曾女士卻因為害命太多,也要受這種苦。

我把昨天的施法過程和她說了,她流著淚點頭,說能保住命就不錯。要是兒子和兒媳不再有報應,她自己受苦也認了。

送曾女士回到曼谷,目送著她蹣跚的身影走進登機口,我不知道是該可憐她,還是在心裏說聲活該。當年因為政策,中國有多少孩子被引產出來死掉,估計數都數不清,而像曾女士這樣的婦女主任能遭這樣的報應,我接觸到的是頭一例,也是最後一例。當然我認為還有很多,只是我沒遇到而已,相信讀者們當中肯定會有同樣的知情者。

徹底解決了曾女士的事,讓我們將時間再回到剛把南平媽媽賣給曾女士時。

那次,我有客戶要了十條必打佛,先找方剛湊了五條,剩下的讓老謝給我想辦法。幾天後他說已經弄齊了,但有客戶在孔敬要找阿贊洪班施法解降,一時走不開,就讓我去孔敬取貨。

乘大巴車來到孔敬,站在路邊半天沒叫到出租車,就只好走路過去。二十幾分鐘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我給老謝打電話,讓他出來迎我,在半路就可以直接交貨,免得我走得太遠。

十分鐘後老謝從拐角處小跑著過來,邊跑邊擦汗,我笑著對他說:“你說你,人長得胖卻偏偏喜歡小跑,是想鍛煉身體?”

老謝喘著氣說:“時間就是金、金錢嘛,你說是不是田老弟?”他取出五條必打佛牌給我,錢貨兩清,老謝說送我到大巴車站,順便聊聊天。

在朝大巴車站走的路上,我倆邊走邊聊,忽然我從一家蛋糕店那敞開的玻璃門看到身後有個很眼熟的人影。回頭一看,居然還是前兩次跟蹤我的那個男人。我把心提到嗓子眼,心這人到底是誰,我都搬家了還能找到我。又一想也不意外,我總是要乘大巴車去別的城市,這家夥肯定是死守在車站找到我的。

我告訴老謝朝另一個方向拐,老謝奇怪地問:“田老弟,你不是第一次從車站來孔敬找我吧,這條路不對啊!”我悄悄向他使眼色,老謝立刻明白過來,不再問我,但也滿臉疑惑。我倆七拐八拐,頻頻向後看,來到一條偏僻小巷的時候,後面已經沒了人影,我這才松口氣。

老謝問:“是有人跟蹤?”我點了點頭,說不知道是誰,已經跟我兩次了。老謝苦著臉:“那我是不是也露餡了?還能回家嗎?”

“他們的目標顯然是我,但你也不好說,這段時間小——”我已經看到那個人從前面慢慢走出來,穿著黑色襯衫,個不高,臉上卻全是橫肉。我拽著老謝轉身往回走。那人加快腳步朝我們過來,老謝嚇得臉都白了,根本不用我教,撒開兩條小短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