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野貓路過

小楊氣憤地說:“真不講理,貨又沒賣出去,憑什麽定金不給退?”

方剛笑了:“你這丫頭懂什麽?‘定金’和言字邊的‘訂金’可不一樣,不管你辦沒辦成,這個錢是都不會退給你的。”

“總得找個下家,把山精給推銷出去!”我用力拍著桌子。

老謝嘆著氣:“山精不好賣啊,我做佛牌生意好幾年,只在四年前跟朋友合夥出手過一個。”

方剛指了指我:“田先生可以試試,佛牌界巨子,曾經把山精賣給一個窮得沒工作的中國東北人,整個東南亞沒人比他更厲害。”我苦笑著說那只是巧合,碰到了極品廢物而已。小楊纏著問我經過,我只好說以後再講。

方剛說:“老謝,你這家夥幾年前坑我幾十條佛牌的事,今晚就算一筆勾銷了。阿贊那邊的底價是多少?”

老謝說是七十萬泰銖。我說:“那尊山精是事主死後被丟棄的,四位阿贊師父才勉強禁錮住怨靈,不好脫手,所以應該還有很大的壓價空間。等回去之後,你找阿贊談看能不能把底價再壓壓,然後我們三個人努力聯系,爭取把山精給脫手出去。”

老謝連聲說同意,方剛說:“不管是誰談成的,這筆生意賺的錢都要三方平分。”

這時,小楊忽然說:“方大哥,田哥,謝哥,我倒是有個建議,你們三個人現在已經消除誤會,我看你們應該聯手一起做生意,就像之前田哥和方大哥那樣,這多好啊!”

我眼前一亮,頓時覺得是個好主意,以我們幾人的渠道和關系,生意只會更好,三個一相加,結果肯定要大於三。老謝笑呵呵地舉手同意,方剛卻搖搖頭:“不行不行,這家夥已經習慣了坑蒙拐騙,估計短時間內改不過來。就算要聯合,也得先觀察他半年再說。”

老謝激動地舉起右手:“我發誓,今後要是再用假牌騙你和田老弟,就讓我兒子、讓我兒子立刻——”我連忙打斷,說不用發毒誓,有這個心就行。

又碰了幾杯酒,我們幾人都有點兒臉紅出汗,老謝更怕熱,以前每次看到他,基本都是在擦汗,現在更厲害,順著額頭淌汗。老謝忍不住解開了襯衣兩粒扣子,襯衣裏露出一條銀鏈。我只掃了一眼,卻覺得這種銀鏈很眼熟,很像佛牌的鏈子。泰國銀飾品業發達,很多佛牌都配有銀鏈,和中國的銀項鏈形狀不同。最主要的是,像老謝這種中年男人,又矮又胖又禿,根本不像戴銀項鏈的人。

看到我的眼睛從他襯衣中掃過,老謝很敏感地似乎想到了什麽,一邊給方剛倒酒,另一只手悄悄系襯衣扣子。我抓住他手腕,老謝連忙說:“不了不了,我不能再喝……”

我把手伸進老謝的襯衣裏,小楊還以為我要非禮他:“田哥,你要幹什麽?”

方剛也很疑惑,老謝掙紮著不讓我摸,但我的手已經伸進去,拽出一條銀鏈,下面墜著兩個東西。方剛伸手拿過來,拉得老謝不得不身體前傾。方剛看了幾眼,立刻把眼睛瞪起:“老謝,你身上一直戴著這東西?”

老謝從淌熱汗改成冒冷汗,咽了咽唾沫,沒說話。

小楊湊過去看:“老謝,原來你也戴佛牌啊?”我站起身走到方剛和老謝中間,仔細看了看,這兩塊佛牌中一塊是塑料外殼,裏面有個極小的、食指那麽大的動物幼胎,黑乎乎的,泡在人緣油裏。另一個是小小的玻璃管,裏面有人緣油(屍油),玻璃管外面用黑筆寫著經咒。

我質問:“這兩個都是什麽牌?”

老謝吞吞吐吐:“是、是阿贊洪班制作的,戴了四年多了……”

方剛看著我:“黑野貓胎路過和修法女靈油,一個強效招財,另一個增人緣。怪不得當年我也被他給騙過。老子做佛牌生意六七年,從沒上過當,居然會栽到他手裏!你小子在這一年多當中,被坑後還繼續找他合作,也是因為這兩塊牌的功效。”方剛越說越氣,將銀鏈子從老謝脖子上拉斷,把佛牌用力拍在桌上。

小楊好奇地:“戴了四年多,會一直有效果嗎?”

“這個……每年我都會拿過去重新加持,這樣就能長效保持法力。”老謝垂著頭說。

“怪不得!”我氣憤地握著佛牌,指著老謝說不出話。我這才明白為什麽自從和老謝在白衣阿贊家相遇後,每次有生意我都想給他打電話。身為牌商,也有中陰牌招的時候,真是日日打雁反被啄眼。

老謝咽了口唾沫:“田老弟,這回我知道錯了,這兩塊牌我也不戴了,過幾天就給我……就給阿贊洪班送回去。”

我哼了聲,把佛牌扔給他:“那是再好不過!你這幾年因為戴這東西,沒少多賺黑心錢,也夠本了。今後和我倆好好合作,你還是在正道上多動動腦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