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陳鬼師父

方剛哼了聲:“這點打擊就受不了?做這行肯定是要有風險,我在東南亞呆了十幾年,再倒黴的事遇到過,也沒像你這樣!”

他這麽一說,還真勾起了我的興趣,就問方剛:“老哥,給我講講你當年的經歷吧。你是怎麽從惠州來的泰國,又是怎麽幹起這一行的?給我說說!”

方剛想了想,說:“好吧,看在你小子痛苦得要退出佛牌界的份上,既然你想聽,那我就給你講講。不過你也知道我這人做生意很講良心,收費並不高,每小時一千泰銖,怎麽樣,很公道吧?”我對他能說出這種話一點也不奇怪,反倒覺得這個價錢不高,只花一兩千泰銖就能學到很多書本上根本學不到的東西,這對我今後更好地開展佛牌業務大有幫助,總之兩個字:超值。

於是我從錢包裏掏出一千泰銖鈔票,爽快地拍在桌子上,方剛也不客氣,伸氣抓過錢收起,又倒了一杯咖啡,慢悠悠地說:“這就對了,換作別人,付錢我都不願給他講呢!”

我笑著說對對。方剛嘆了口氣,說:“那應該是1992年的事情,那時候我還年輕,比你現在大不了幾歲,給一個朋友照顧賭場。後來有幾個家夥喝多了,竟然調戲我的女朋友,我一怒之下就用刀把他給捅了。出事後我開始跑路,先到菲律賓跟人合夥拉皮條,後來又在金三角幫朋友帶毒品。有一次警察把我們連窩端,就剩我和一個叫登盛的朋友逃了出來。我倆只好又跑到馬來西亞躲避風頭。躲了兩年多,本來都快沒事了,結果登盛無意中得罪了一個叫瓦塔納的降頭師,活活被整死了,害得我也要躲。沒辦法,我只好偷渡去了台灣……”

就這樣,近兩個小時,方剛給我講了他以前的那段經歷。這些經歷他從沒對別人說起過,我是第一個。

方剛本姓林,叫林剛,是廣東惠州人,自從在馬來西亞得罪降頭師之後,他就找到蛇頭,偷渡到了台灣屏東縣以南一個叫新埤的地方躲起來。以調查當地的水果特產往廣東運輸為名,租了村民一間廂房住下,而且改姓方,從那以後就說自己叫方剛。其實他的擔心很多余,新埤是台灣的農村,相當偏僻,但好處是從沒碰到過熟人,無論朋友仇家都沒有。

他在這裏躲了半年多,避風頭的日子很無聊,方剛在金三角販毒幾年,攢了不少錢,雖然在馬來西亞尋找解降師的時候花了不少,但還剩很多,至少在新埤這個地方是絕對的首富。可這裏沒有大酒樓,沒有KTV,更沒賭場和妓女,方剛有錢花不掉,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地獄。台灣煙很難抽,幸好方剛從馬來逃出的時候特地帶了幾十條好煙。他一時半會兒不敢溜回東南亞,生怕那個叫瓦塔那的降頭師再次找到自己,那可是掉腦袋的風險,他很精明,也很能忍耐,再沒勁的日子也比死了強。

方剛所在的這個村子在新埤鄉的南部,當地有個死了幾年丈夫的趙姓少婦,開一間賣魚的店鋪,方剛喜歡吃海鮮和河魚,因此經常光顧寡婦的魚档,他喜歡泡女人,經驗也豐富,一看這個寡婦就知道是個風流胚子,沒多久就和她搞在一起,兩人經常你來我往。

沒有不透風的墻,曾經和此寡婦睡過覺的一個姓吳的單身漢知道了,他特別恨方剛,暗地裏想教訓他。有一天,方剛借買魚的機會又跑到寡婦家裏,寡婦卻神色緊張,方剛以為她又有了新歡,可寡婦說的話卻讓方剛吃驚不小。

原來,在新埤鄉大武山裏住著一個姓陳隱居者,當地人習慣叫他為陳鬼,是一名降頭師,專修邪法。能讓人成事轉運發財,也能生病倒黴甚至死翹翹,但並不是收錢就辦事,還比較有原則。據說以前住在新竹,全台灣都著名,法術也極靈驗,也賺了很多錢,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事來到屏東新埤這個偏僻地方隱居。單身漢對寡婦說要去找這個陳鬼,下降頭給方剛讓他倒大黴。

寡婦和方剛正打得火熱,就把這個消息泄露給了他。換成別人,有可能不會太在意,但方剛不同,他對降頭師這三個字懼怕入骨,之前差點沒死掉,於是連忙打聽了那個陳鬼師父的居住地點,特地帶了不少錢,動身去大武山。

在山腳下,方剛看到公路口停著一輛嶄新的寶馬汽車,還有個男人靠在車身上,無聊地抽著煙。方剛心想,這種地方居然也有豪車,但沒多想就上山去了。陳鬼師父住在山裏的幾間瓦房,風景倒是很好,經人指點找到這裏倒不難,方剛來到瓦房前的時候,正看到一名年輕女人戴著大墨鏡,臉上蒙著紗巾從屋裏走出來,看了方剛一眼就匆匆離去,好像生怕別人認出來似的。

方剛敲了幾下門,有個中年婦女把門打開問找誰,方剛客氣地說:“請問陳鬼師父是不是住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