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靈骨塔

又過了幾天,方剛和阿贊拍乘飛機來到沈陽,我只好放棄去醫院,忍著疼痛來到機場接他們。當方剛看到我的臉時,他特別驚訝,上來就問我是不是勾引了哪個良家婦女,被人家丈夫揍了。我特別無奈,對他說了原因,方剛說:“鬼傷人的事時有發生,這次剛好阿贊拍師父來你這裏,順便可以幫孫喜財驅靈。”

我直嘬牙花,方剛說:“收費方面我看看能不能讓阿贊師父打個折,你這家夥不要再心疼錢了,自己的安危要緊!”我勉強同意了。

下午王嬌趁孫喜財洗澡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說孫喜財最近對她很冷淡,不知道為啥,問我該怎麽辦。我說她讓別多想,男人和女人一樣,每個月也有那麽幾天心情不好,你別惹他生氣就行。她問我在哪裏,我隨口說有位阿贊師父從泰國來到沈陽,幫客戶處理陰靈的事。

當晚午夜十二點整,阿贊拍在姜哥家為他施了引魂法術。施法過程還算順利,姜哥在之後的十幾天內,神志慢慢恢復,但有時候還是會走神。這個狀態根本沒法開車,他只好辭去出租車司機的工作,在家裏休養。

姜嫂極不情願地把余下的四萬塊錢給了方剛,她對我很不滿意,眼睛中帶著怒火,好像我是她殺父仇人似的。我們三人出門的時候,聽到姜嫂把一大盆水潑出門口,看來在她的眼裏,我就是個晦氣頭。

方剛告訴我,收的那作萬塊錢當中有一萬四千塊是我倆的利潤,二一添作五,每人七千。我倒是覺得失去的比得到的還多,姜哥人不錯,但以後肯定不能再和他來往了,他老婆也不會同意。方剛看出我的想法,勸道:“像姜哥老婆這種人不用惋惜,這類顧客越少越好!”

可我還是很難釋懷。這件事雖然是姜哥貪心,但其中也有很多避免出事的機會,可是總會有人起到壞作用,包括姜哥自己。比如那個姓唐的白班司機不是那麽惡毒,比如姜哥脾氣沒那麽壞,比如他老婆不是更貪心的人,比如……

有太多比如和假設了,可世上的事只有一條軌跡,正像某人所說,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賣。不到一個月,我已經有了兩次夢中過陰的經歷,從那以後,我晚上出去辦事再也不坐出租車。

姜哥的事解決了,雖然這樁生意賺了錢,但在我看來其實是賠了。因為我被末陽男影響,運勢低,又容易被鬼纏,這種感覺很不好,整天都昏昏沉沉的。要不是那天晚上我系了安全帶,姜哥出車禍的時候,說不定我也死了。

我托方剛跟阿贊拍商量,最後他同意以二十五萬泰銖的價格驅除孫喜財體內的末陽男陰靈。折合五萬塊人民幣,我很心疼,但既然人都來了,那就做吧。給孫喜財打電話,把情況一說,他卻正和王嬌在丹東旅遊,住在朋友家裏,打算半個月後再回去,問我能不能等。阿贊師父肯定不會為了這件事等半個月,只好以後再說,方剛就和阿贊先回了泰國。

我臉上的傷始終沒好,表哥家也不能去,只好把機票先退了,繼續去醫院看病。過了近半個月,傷才漸漸恢復好轉。

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什麽我和已經半死的姜哥共同過陰,居然還能順利回來。回憶那天晚上過陰的經歷,在出租車裏找不到路,我覺得渾身發熱,就把上衣全脫了,那時候感到後背有個地方特別燙,現在一想,那不就是紋刺過五條經的位置嗎?我來到穿衣鏡前,脫光上衣扭身體去看,沒錯,就是那個地方。我猜測,很有可能是五條經紋身起的作用。

這天在家吃完早飯,我坐在電腦前看新聞,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附在孫喜財體內的那個末陽男鄭永貴,報復我的方式居然是好色。忽然,我又翻出以前瀏覽過的幾條《華商晨報》的電子版新聞,其中有一條是“沈陽市殯儀館靈骨塔丟失大量骨灰盒”。

我躺在床上,開始整理這些線索。有了這條新聞,再結合之前孫喜財從某殯葬用品店進了很多舊骨灰盒的事,我猜測,鄭永貴的骨灰盒肯定也是在那次骨灰盒丟失事件中一起丟的。然後盜賊把這些舊骨灰盒低價賣給了那家殯葬用品店,又被孫喜財買走。線索弄順之後,我忽然有了想調查調查這個鄭永貴的沖動。

要查就還得去沈陽市殯儀館,一提那個地方,就想起那天半夜跑出殯儀館夢遊的事,還是心有余悸。但現在是中午,陽氣正旺,我也沒什麽可怕的。

說走就走,出門在路邊叫出租車,沒多一會兒就到了地方。進殯儀館大門後拐個彎就是靈骨塔,上到二樓,大廳裏的辦公桌前坐著兩名工作人員,邊吃飯邊聊得熱乎。

我走過去,說:“不好意思,我想問問要是骨灰存放證丟了得怎麽補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