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懸紅

三眼周拿著錢死在了我的面前,一只手緊緊抓著錢袋,另一只手抓著我的手,仿佛應證了他一生追求的兩樣事物,錢和命。

507所很快就來善後,將三眼周的屍體和錢都回收了,我回三福茶樓結賬,沒想到吧台的服務員卻說老板要見我。

上了二樓,在包廂暗門裏見到好幾年沒碰頭的三福茶樓老板。這家夥先對我笑了笑,然後開口說道:“鴉嶺堡那档子事,我勸你最好別管了。”

他的消息一向很靈通,甚至比江湖上很多探子的消息都要靈通。我奇怪地說:“怎麽了?是不是我在你的茶樓鬧出點事。你不想摻和了?”

他搖搖頭道:“我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才好心勸你,鴉嶺堡的水很深,很黑。你現在本事是不賴,但沒必要再去攪合。恕我直言,鴉嶺堡那地界除非有地仙的道行,否則最好別碰。”

他肯定是知道什麽的,但說的很隱晦。顯然不願意明言。

我皺了皺眉頭道:“要地仙的道行?你到底知道什麽?”

這時候他卻三緘其口,一個勁地搖頭道:“不能說,有些事我說了我自己也會惹上麻煩。另外,還有件事得告訴你。”

我正想追問。他卻將話題扯到了別的上面,我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此時開口道:“你上次在三福茶樓威脅的那三個金主放了通緝令,懸賞你的腦袋。外面已經有人接了單,而且不止一個殺手接單。你最近應該已經被他們‘照顧’過了吧。”

我一頓,這時候想起在面館吃的那碗毒面,原來是這麽回事,旋即點了點頭。

“這事兒你得處理好,那三個老板還是挺有錢的,懸紅要是一直掛著金額加高,遲早會有高手接單。”他好心地提醒道。

我抿了抿嘴唇,想了想後說:“你知道那三個老家夥藏在哪裏嗎?”

“你想先下手?”他問道。

我笑了笑說:“我這人很將規矩的,三天時間未到我是不會隨便動手,三天後如果他們不識時務,我也沒必要和他們再講道理。正好我這次回來有不少人都盯著,要是不拿點手腕出來,他們真以為我巴小山好欺負呢。”

“看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也罷,誰讓我們是朋友呢?地址我會讓夥計告訴你,不過你可別外泄出去是從我這裏拿到的,我還要開門做生意呢……”

我笑了笑,轉身走到門口,開門的時候說:“你會怕?你背後的後台硬的我都不敢惹,你要是想。拿下玄風門都不成問題,在我面前裝什麽蒜?”

他聽後哈哈一笑,我則走出了暗門。

這兩天一直在據點待著,胖子那邊我打過招呼讓他少出門,等我擺平了此事再說。夜裏總有陌生人來光顧據點,只可惜多是一些沒本事的三流家夥,土獸一叫就嚇的跑了,沒啥高手。外面的消息開始滿天飛。有很多人都在傳,說三個金主整合了百十來號高手要拿我性命,還有的謠言說已經有少陽級別的高手揭了懸賞令要來殺我。

我卻在據點過我的日子,一邊看書整理資料,一邊喝喝酒曬曬太陽還算清閑。

期間我又去看過一次洛邛,只是這次談話時間很短,我只是去告訴他,當初害他吸毒的人我不會放過。

三天時間轉眼便到,我拿著三福茶樓老板給的地址找上門去,這仨人在上海買了好幾棟連號的別墅,雖然沒有外界傳的百十來號高手,但找了幾十號二三流的高手還是有的。

天氣還算晴朗,我叫了個出租車,背著我的大木箱子往地址去,司機師傅還問我箱子裏裝的是啥,我就隨口扯淡地說自己是個拉小提琴的,裏面裝的是樂器。師傅還說:“真的啊,看不出來哦,小夥子這麽有本事。你今年二十出頭吧?”

我笑著搖搖頭道:“沒,我三十都出頭了。”

“小夥子這可不好。你們年輕人就喜歡裝老,等你們到我們這個年紀了就想裝嫩了。哈哈……”

到了地方,付了錢,看著車子開走後我點了根煙走進別墅區內。門口的保安明顯是被買通了。看見我後不動聲色,卻偷偷打了個電話進去。等我走到幾棟連號別墅前的時候,卻見對面幾十號人已經全副武裝。

九十年代末,上海的房價還沒那麽可怕。社會上還未興起買房子的熱潮,很多那時候造出來的別墅幾十萬一棟都沒人買,北京那會兒流行買車,上海到了04年左右的時候才興起了買房安家的事兒。而當時很多人都剛剛分了公房,也不著急花大錢。

這個別墅區看起來高档,實際上裏面入住率還不到一成,老板賠了一大筆,所以平時除了保安和保潔的工資外。物業什麽的根本就沒跟上,大半天也沒看見人在裏面走動。

“巴小山,你還敢來!”那邊開口喝道,“我們幾十號人還能讓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