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殘破的百足桃花

夜,十一點,三十一分。

“三桶,夠了嗎?”海東青從門外進來,提著三個裝滿散裝酒的水桶,緩步走到了床前放下,不放心地問道:“要不我再去弄點?”

“夠咧。”胖叔點頭叫住了他。

我把事先準備好的加大號的礦泉水瓶拿到了桌上,又拿出了一個在樓下廚房借來的漏鬥,笑道:“咱們明天就拿這個下水,媽的,滅了那孫子。”

海東青嗯了一聲,接過漏鬥,一絲不苟的開啟了“裝貨”的程序。

在回到酒店的一個小時後,我們就開始制定了明天的作案啊呸,除妖方針。

經過十分鐘激烈的討論外加胖叔的引經據典,最終,方案被我們決定了下來,如下。

一,準備白酒若幹。

二,幹掉百足菊花啊不對桃花怪。

三,掃平一切障礙,讓胖叔安全的布置邃脈陣,以讓我們全體達成破除九齾局的成就。

想到這裏,我稍微數了數剩下的幾個陣台……我操!

不數還好,一數我腦門就見汗了。

除去一開始我們輕松搞定的冀乾台,再勉強除去我們即將搞定的兗坎台,還他大爺的剩七個……這是要命啊?!

“那老頭子不簡單。”海東青說道。

我跟胖叔點點頭,都沒說話。

有的東西就算是看出來了也沒理由隨便問,畢竟人有人的隱私,我們問那麽多幹嘛?

無論那老頭子的身份是什麽,他給我們的第一感覺,就如老爺子給我們的感覺一樣,人挺和善說話也有意思,總而言之,憑印象來說,算是個好相處的人吧。

當然,這些都是我們從主觀感受到的,客觀還真說不清,畢竟我們沒跟那人相處太久,人心隔肚皮,我們咋知道他到底是個啥樣的人?

“胖叔,那玩意兒是真的怕酒吧?”我心裏有點沒底。

聞言,胖叔毫不遲疑地點頭:“抹油錯,怕酒,雖然餓不太知道這怪物滴記載,可還四(是)能記住,餓師父說咧,這東西怕白酒,活人身上沾了白酒,三天內,這東西不敢近活人滴身,如果被活人摸到咧,那就得受傷。”

“下了水酒味兒就沒了啊,水母還怕?”我不解,胖叔嘆了口氣:“你個瓜皮,這就跟畫符畫到最後抹油墨水咧,但符還四(是)一口氣畫完咧,別看後面的字跡不明顯,但那張符一樣有用,懂了嗎?”

“既然是這樣……那麽我就有辦法了……”海東青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們明天這樣……”

隨著海東青講解他所想出的辦法,我們也從一開始的滿臉不屑,慢慢變作了驚訝跟佩服。

當然,我們佩服的可不是他能想出這麽牛的主意,佩服的則是……

次日清晨。

坐的依舊是那艘船。

開船的依舊是那個年輕的船夫。

船上的依舊是一臉苦逼得我們。

胖叔跟海東青估計都沒睡醒,迷迷糊糊的坐在船邊打著哈欠,腦袋不時還一歪一歪的,我見他們這副模樣,連心都不敢放下去,一個勁地拽住他們胳膊,生怕這倆活寶一不小心就從船上溜下去了。

“哥們,你們帶這幾個桶是幹嘛的?咋有一股子酒味兒呢?”年輕船夫好奇的掃了那幾個大桶一眼,笑呵呵的說:“甭說你們是去喝酒,這麽幾桶下去,胃出血都是輕的。”

我笑著,拿出煙遞給了他一支,自己點上抽著:“我們準備去釣魚呢,昨兒見到那裏的魚挺大的。”

船夫更好奇了:“你們拿白酒釣?”

“嘿,這你就不懂了吧,在我家那兒,白酒釣魚是偏方。”我恬不知恥的吹著牛逼,海東青睜開眼看了看我,嘴角一掀差點就笑了。

在這個吹牛逼跟被吹牛逼的時代,我願意當前者,更何況適當的吹點牛逼能避免麻煩,何樂而不為呢?

接下來的半小時裏,我用極其接地氣的描述,徹底給那船夫洗了腦。

估計過了今天,要是有人問他,釣魚用啥最好啊?

他肯定回答,白酒泡雙匯,妥妥的絕殺!

“你有當傳銷頭子的潛質。”海東青湊到我耳邊偷偷說道,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滾球,那是描述導遊的話!”

“我扯淡的技術不錯吧,準備充足,一切敵人都是紙老虎。”我嘿嘿笑著,把一根昨天就準備好的魚竿放進了背包裏,在船夫敬佩的眼神下,深藏功與名。

說實話,這年頭吹牛也不容易,不打草稿沒點根據那是吹不出來的,要是不相信我這話,各位敬請去看看七點整的娛樂節目,新(和諧)(和諧)播。

又過了一會兒,船緩緩靠岸,胖叔此時也稍微清醒了不少,起碼走路不那麽飄忽不定了,在剛出酒店的時候,他走路就跟打太極似的,左晃右晃卻又神秘莫測地保持著平衡。

我記得不是有一招失傳已久的絕學叫淩波微步嗎,胖叔估計練的就是這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