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彘

我跟外婆說，天亮我要去一趟陽城，找錢老板問點事情，我讓外婆留意李國民家的動靜，吃過早飯就到村外等車去了。

到了陽城，我找到錢老板，問他這兩天有沒有人來買雙魚壽衣，他摘下眼鏡打趣問我要不要做代理，我沒有被他逗笑，而是一本正經的告訴他，出事了，讓他認真點，人命關天。

錢老板這才跟我說：“前兩天的確有一個人來買壽衣，我問他是誰穿的，他說是他老娘，我問他他老娘是怎麽死的，他說是橫死的，所以我就給他推薦了雙魚壽衣。”

我又問他是怎麽橫死的，錢老板苦著臉跟我說，他又不是調查戶口的，哪裏能知道的那麽詳細。我見實在問不出什麽，於是就跟他告別了，回去之後我找到了吳非，把大黃狗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他讓我不要慌，如果今晚還有狗叫，不要理會，明天再來找他。

我想應該不會了，那條大黃狗已經斷氣了，還有狗叫那真是見鬼了！

可是到了晚上，我卻又一次聽到狗叫了，還是淩晨三點過兩分，一直到淩晨三點過七分才停止。我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外婆來我房間裏跟我說沒事，讓我繼續睡覺，我只能聽從，這一晚上我都沒有睡著，狗叫聲持續了很長時間，聽起來像是整個村子裏的狗都在叫，還有臨村的。

早晨，我起床洗臉，聽到院子外面很吵，於是就走出院子去看，發現很多人正在往村裏面趕，好像有什麽事發生了。我趕緊走過去攔住老陳家的小崽子，問他，小鬼，他們去幹啥？

“聽說有死人，我過去看看，你來不來？”

死人！天啊，這村子是怎麽了，這幾天怎麽死了那麽多人！我把毛巾搭在肩上就急匆匆的跑了過去，等我跑過去一看，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我想吐，更多的是害怕。

我看到李國民的老婆躺在地上，四肢都不在了，好像是被人齊刷刷斬了下來，地上全是血，到處都是血。圍觀者驚呼不已，可沒有人提出要報警，我和他們一樣驚惶無措，楞楞的看著地上的屍體，好半天才回過神。

這時已經有人拍李國民家的門，但是沒人開門，於是幾個人就把門踢開了，進屋一番查找，並沒有發現李國民，他兒子卻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村民們把李國民的兒子叫了起來，問他他爸爸去哪了，他用小手揉著眼睛跟我們說，他爸爸出去了，要中午才回來。

那小孩兒哭著要找媽媽，幾個村民趕緊把他抱進屋裏，說不能讓孩子看到。的確，那太殘忍了，把人的四肢都斬下來，也只有古代的十大酷刑中有這種刑法，名字叫做“人彘”。就是說把人當成豬一樣供養，但那種疼痛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往往受刑者在中途就已經疼死了。

不大一會兒，外婆也來了，我趕緊跑到她身邊，扶著她走進人群，人們讓開了一條道路，有人問我外婆，能不能過陰問問她是怎麽死的，是誰幹的，一定要抓到他。有人應和，一定要把兇手繩之以法，不然這種人留在世間就是個禍害！

外婆看過屍體後輕嘆了一聲對大家說，先把屍體找個地方安放，等問過李國民之後再試著問米，不行就要盡快通知警方，讓他們把屍體帶走。

等幾個膽大的人把屍體擡到李國民家的草房裏之後，人們就散了，但是他們沒有走遠，而是三五成群的圍著李國民家的院子低聲議論。

這時外婆走過來摸著我的頭對我說：“初一，你確定那晚看到的是黃老太？”

我點頭，不知道外婆為什麽這樣問。

外婆接著對我說：“黃老太一個月前就死了，你怎麽可能見到她？”

“什麽！”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外婆點頭，對我說，黃老太的確在一個月前就死了，是淹死的。

我對外婆說，這不可能，我前幾天還看到她坐在門口，而且不止一次看到，她還對我笑呢。

外婆見我說的認真，於是就翻開我的眼皮看了看，然後問我，見到她時是什麽時辰。我對她說，大概是黃昏，太陽還沒有下山的時候，我記得黃老太以前最喜歡坐在門口乘涼。

外婆露出驚訝的表情，她對我說，我的陰眼早就開了，經歷過大是大非的人有可能會見到鬼，看來沒錯，我看見的就是黃老太的鬼魂，她就是掉進水壩裏淹死的。

可是那件雙魚壽衣是怎麽回事，錢老板說有人在他哪裏買壽衣，說是買給他老娘穿，而且他老娘是橫死的，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中午時分，李國民從外面回來了，他一看到門前的血跡，就驚慌的四處打量，發現很多人正在看著他，趕忙詢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這時大家都圍了過來，有人問他，你媳婦兒呢，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在屋裏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