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慘死

我一驚，忙問他怎麽回事，他跟我說，昨天晚上聽到奇怪的聲音，他一大早就起來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什麽異常，於是就像平日裏一樣開始晨運。他出了村子，卻在河邊看到了村裏的金牙死在了河邊，而且死的很恐怖，全身就像是被抽幹了水分一樣，皺巴巴的。

那條河離村子不遠，蘇晴說的那個深水潭就在河流下遊，深不見底，從來沒有幹竭過，要說是水鬼吧，又不像，那條河裏根本沒有淹死過人。我看天色還早，就拉著劉老漢帶我去看，起初他不願意，我給了他十塊錢，這才算是答應下來。

我倆來到事發現場，遠遠的就看到許多烏鴉在天空中盤旋著。走近一看，金牙的屍體上更是站滿了烏鴉，它們在吃金牙的肉。我上前一看，真像劉老漢說的那般，金牙的屍體泡在水裏，可身體卻幹癟了，皮膚表層就像是曬幹的西瓜皮。

金牙沒有家人，是個老光棍，但不管怎麽說也是一個村的，總不能讓他棄屍荒野吧！我又給了劉老漢二十塊錢，讓他把金牙的屍體扛回去，找個地方埋了，但是下葬之前要通知一下村裏人，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沒事不要出去，免得落的個像金牙一樣的下場。劉老漢磨嘰了半天，最後看在錢的份上還是把屍體扛回去了，但是就在金牙的屍體被拖出來之後，我看到河水中有一股墨綠色的液體，順著河流就飄散了。

這一耽誤，太陽已經升起很高了，我沒跟劉老漢回村，徑直向桃村趕去。到了桃村已經是中午了，吳半仙不在家，通過打聽，才知道他去河邊了。那條河就是金牙暴屍的那條河，河流經過我們村，橫穿桃村，我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吳半仙。

說明來意之後，我把手裏的錢遞給了他，他數了數，裝進口袋，然後鄭重其事的對我說：“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回去吧，今晚我會去你家的。”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簡單，沒想到一百多塊錢就能收買吳半仙，這下就不愁了，聽說這家夥抓鬼很厲害，有他幫忙，還怕收拾不了水潭裏那東西！

我剛要走，吳半仙又叫住了我，他拉著我的手，眉頭皺了皺。我忙把手縮回來，後退了一小步，這家夥真是怪人！

吳半仙盯著我手上的佛珠問我：“這東西哪裏來的？”

我如實道來：“我外婆給的，有什麽問題嗎？”

“沒事，你回去吧。”

“等等，把這張靈符帶上，貼在堂屋。”吳半仙又給了我一張黃紙符，我仔細一看，竟跟外婆用的符相差不多，難道說，外婆跟這家夥暗中還有來往不成？

回去之後，村裏人已經全部出來了，他們圍著金牙的屍體議論紛紛，我一看外婆也在，趕緊跑了過去，把事情的經過跟外婆說了一遍。外婆點了點頭，跟我說，沒什麽事讓我回家待著去，我心想現在是大白天，全村人都在，難不成那些惡鬼還會出來勾我的魂。自然不會乖乖回家，我要看他們怎麽埋人。

一番商議之後，村支書提議一家湊點錢買口棺材給金牙下葬，現在條件好了，不能卷個草席就下葬，起碼良心要過得去。一說湊錢，很多人都散了，這金牙平日裏好吃懶做，說話又不好聽，村裏很多人都不喜歡他，但是不管怎麽說，人死為大，應該讓他安心上路才是。

最後村支書和幾戶人家湊足了一百來塊錢，外婆也從腰包裏拿出了幾十塊，村支書安排了兩個人，趕著馬車進城去買棺材了。屍體暫時擡回村裏，等棺材買回來就下葬。就在屍體被擡起來那一瞬間，我看到金牙的脖子上有兩個黑點，好像有血從裏面流出來。

我把這一發現告訴了大家，他們停了下來，眾人圍過來一看，金牙脖子上那兩個黑點居然是兩個小洞，像是被什麽東西咬的。外婆似乎看出了端倪，她對大家說：“不用買棺材了，屍體不能土葬，必須要火葬！”

村支書皺了皺眉：“劉姐，這話怎麽說，現在不流行火葬了，還是土葬吧。”

外婆也沒多說，只是告訴他們，屍體扛回去之後要用繩子綁起來。大家問其原因，外婆卻不肯多說，我卻隱隱似乎猜到了什麽。那兩個小洞分明是牙印，金牙被咬了，至於外婆說要把屍體綁起來，我已經猜到為什麽了。因為咬金牙的可能是僵屍，我之所以這麽肯定，是因為我看到牛二他爹臨死前的模樣，三寸長的黑色指甲，不可能長在活人身上，我終於明白牛二為什麽要一把火把屋子燒了，他這麽做就是想讓他爹安安心心的上路。可是我始終想不明白，牛二為什麽也要跟著他爹一起走，難道他也被咬了！

我聽外婆說過，這世界上有一種可怕的東西，叫做僵屍，人死後怨念不散，就會聚集在心口，驅使著人的軀體，引發屍變。僵屍這種東西並不是沒有，但是它們的形成卻是極其艱難，絕佳的養屍地、風水，這些是它們形成的必備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