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困境

所謂“鬼打墻”,有些地方又叫“鬼遮眼”,其實意思相差不多。這種情況通常發生在夜晚或是郊外,遇見鬼打墻的人會分不清東西南北,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往何處走。我曾聽人講起過某人遇到了鬼打墻,結果繞著一棵樹走了整整一夜,最後累得躺在樹下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才恢復正常。

不過我們現在的處境和“鬼打墻”還有些不同。第一點,按照蘇聆的說法,天空就像是一塊幕布,我們更像是被困在了一個固定的空間裏,無法脫身。第二點,孟良雲的手機沒了信號,這應該也意味著一些不好的事情。

除我之外,蘇聆和白婉琳都不知道什麽叫做“鬼打墻”,於是孟良雲又耐著性子給她們講了一遍。

孟良雲說:“以前只是聽說過,還從來沒有親身經歷過鬼打墻。”

蘇聆聽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她若有所思地說道:“這世上真有鬼打墻嗎?”

“沒有的話,你怎麽解釋咱們現在的處境?”

“心理學上講過,人類的感覺非常容易受到幹擾,從而導致錯覺。與其說是鬼打墻,我反而覺得咱們更像是產生了錯覺。”

孟良雲並不贊同這個觀點:“這不可能,就算我出現了錯覺,但手機總不可能也出現錯覺吧?”

“沒信號有可能只是巧合。”

蘇聆和孟良雲在各自的性別中無論長相還是能力,都可以說是佼佼者,此時此刻兩人各執己見,誰也不願意妥協。

看著此情此景的我只能在心裏默默的嘆息一聲,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白婉琳終於想起了童年的回憶,對我們說道:“我想起來了,小時候我聽村裏的大人們講過一個故事。”

我問:“什麽故事?”

“他們說,白鹿村之所以叫白鹿村,在幾百年前是有原因的。當時有一個人路過一片田野,結果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眼看著就要活生生的困死其中。”

這不就和我們的情況一模一樣嘛!

白婉琳繼續說道:“後來有一頭白鹿出現在田野中,為這個人引路,終於把他帶了出去。所以這個人建立了一個村子,還取名叫做‘白鹿村’。”

雖然這只是一個傳說,但目前看來或許會對我們的離開起到一些幫助。

孟良雲一臉狂熱的把這個傳說記了下來,碎碎念說:“看來咱們如果想要出去,也要借助白鹿的力量了。”

蘇聆反駁道:“幾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說不定是真是假,如果我們真的把希望寄托在白鹿身上,恐怕一輩子都別想出去了。”

“那你倒是說說我們應該怎麽辦?難道就乖乖呆在這裏等死?”

這兩個人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三言兩語不合就開始爭吵起來。按理來講,無論是蘇聆還是孟良雲,都不是這樣的性格啊。

除非,這個地方除了無法離開之外,還有其他古怪之處。

我打量了一下周圍,放眼之處都是再普通不過的田野,看起來並沒有什麽不對。

白婉琳在回到村子之後身體已經恢復了健康,不過她的精神狀態仍然不太穩定,她突然蹲在地上開始哭泣。

她說:“怎麽辦,好不容易回到了村子,難道我們要死在這裏嗎?”

與此同時,我的頭……又開始痛了。

我能夠感受得到,憤怒正逐漸侵蝕著我的理智。我很想大聲咆哮,很想讓他們通通保持安靜。

幸好有從“腦洞”處傳來的痛覺,能夠壓制住那股強烈的憤怒。

我深深呼吸努力平復心情,然後大聲喊道:“安靜一下!”

蘇聆和孟良雲頓時停止了爭吵,面色不善的看向我這頭,接著我又把蹲在地上的白婉琳拽了起來,輕聲解釋說:“你們難道沒發現自己有些奇怪嗎?自從來到了這個地方,我們每個人的情緒都被放大了,尤其是你,蘇聆。”

蘇聆看了我一眼,忽然渾身打了個寒顫,眼神也恢復了一片清澈。

我繼續說道:“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不要再添亂了。”

隨後孟良雲和白婉琳也終於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情緒有些過激。

孟良雲說:“這又是怎麽回事,沒聽說鬼打墻還能讓人失去理智的啊。”

蘇聆說:“這不是什麽妖術,而是我們自己導致的。從進入田野之後,咱們被困在這裏已經有一個多小時,而且周圍的景色一直都是單調重復的,這非常容易激發人的煩躁感。”

我點頭說道:“沒錯,再加上白婉琳剛才講的傳說,這讓咱們的心理更加瀕臨崩潰。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離開這裏的辦法。”

在心理學上有一個實驗,把兩個人分別放在兩個不同的房間之中。其中一個房間有很多顏色,另一個房間則是單調的白色。過了十二個小時之後,再把這兩個人帶出房間,結果發現兩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焦慮、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