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陋冢(第2/4頁)

“李老弟,我看未必啊!”老劉頭似乎並不認同李東的意見,“我不大理解警察和線人的關系到底有多親,但如果換成是你,會不會只為了出席一個線人的喪事,專程從美國跑到中國?還會專程來墓地?”

“我肯定不會。”李東道,“線人和警察就是工作關系,線錢交易,別說在美國,就算我在香港,也不會專程來大陸。但是劉道長,不要忘了艾先生那張借據哦,根據孫先生的描述,艾先生是個很傳統的男生,很講義氣,如果他欠了別人的錢肯定會還的,而且一萬塊人民幣並不是很多。我猜想,一定是艾先生在美國聯系不到這個人,於是才從美國到中國來,想親自還錢,結果到這裏發現這個蘇姓的線人已經掛掉了,這樣也可以解釋艾先生為什麽會來這裏:艾先生很想還錢,卻來晚了一步,所以肯定會到墳前祭拜一下。”

“呃,這麽說倒是也在理。”老劉頭一皺眉,看來自己知道的線索這個李東也全知道,“但那個借條上的人叫蘇鐵力,這個人叫蘇鐘文啊!”

“哎呀劉道長,線人嘛,怎麽可能用真名字?”李東一攤手,“香港有的線人幹脆借助警察的關系搞到兩套身份證,其中一套是假的,但所有防偽都有,除了網上查不到,證件的真假連總督察都分不出,因為那本來就是警局的設備做出來的。”

“找到了,在這裏!”就在老劉頭和李東探討這個蘇鐘文與艾爾遜關系的時候,張國忠已經找到了蘇鐘文的墳頭,因為是新墳新碑所以也比較好分辨,碑的質地是水泥的,上邊用油漆歪歪扭扭地寫著“亡夫蘇鐘文之墓”,但下面卻沒有妻子姓名的落款,看來這兩口子感情確實是不咋地,不但墓碑的質量如此之差,作為妻子更是連名都不留。

“國忠,掏家夥!”蘇鐘文的墓前,老劉頭把包往地上一放,隨手撿了塊石頭便在地上畫了個圈。

“劉道長,你要招他的魂魄嗎?”看來這個老東對道術也是略通一二,老劉頭剛畫了個圈還沒說要幹嗎,便已被他看出了目的,“這個人是被害死的,就這麽招會不會有危險?”

“沒事,”老劉頭信心十足,心說讓你顯擺夠了祝由術,也該輪到我老劉頭顯擺顯擺茅山術了,“我們不當引子,讓它當……”說這話,老劉頭從不遠處一座孤墳前拔了把蒿草,三下兩下便編了個草人。此時張國忠已經畫好了一張活符,按茅山術的理論而言,怨氣越大的厲鬼惡煞,智商就越低,也就越好騙,看來不光活人容易被憤怒沖昏頭腦,鬼也一樣,如果這個蘇鐘文真是被害而死的話,草人加活符已經足夠忽悠了。

把草人擺在圈中間,張國忠點上香,老劉頭叨叨咕咕便開始招魂,一縷縷的陰魂香轉著圈地往四面八方狂飄,約莫過了四五分鐘,只見老劉頭折騰得滿頭大汗,但草人還是草人,似乎什麽都沒有。

“劉道長,”李東似乎有些疑惑,“怕是投胎了吧?”

“不可能。”理論上講,在墳前招魂,兩分鐘招不到就意味著兩年也是夠嗆能招到,但為了保全面子,老劉頭硬著頭皮招了五分鐘,而這面子似乎還是沒保住,“你看看這墓碑,連字都懶得刻,用油漆寫的,我就不信他媳婦能舍得花錢請人給念經超度。況且他要真是線人身份暴露讓人宰了,就算超度過也沒這麽快投胎啊!”

“莫非這個人根本沒死?”張國忠一愣,招魂招不到無非三種原因:一是魂魄已然投胎,二是魂魄被什麽法陣或特殊環境束縛在了某種地方,三便是人沒死。以目前的情況看,投胎是不可能的,就算沒有怨氣自然死亡,不超度也不可能這麽快投胎;法陣或特殊環境就更別提了,幾人來的時候張國忠也觀察過,附近山嶺的地勢都很正常,根本不存在什麽旮旯死角能束魂納魄,剩下唯一一個可能便是這個蘇鐘文根本沒死。“師兄,你說會不會是像李警官說的那樣,這人真是個線人,因為身份暴露而詐死躲禍呢?”

“詐死?”老劉頭一愣,“聽剛才那個小夥子說,連條子都來了一大群,就算這小子有劉伯溫的本事,能糊弄老百姓也糊弄不了法醫啊!”

“那個小男生說的是警察,可沒說過法醫的事哦!”李東倒是聽得挺仔細,“如果那個人現在還以線人為職業的話,如果身份暴露,警察有可能會幫他撒謊,開一張死亡證明書而已,對警察也沒什麽損失哦!”

就在這時候,張國忠的手機滴滴答答地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張國義的電話,“喂,是我……哎,毅城,你小子這個點不去學校上課,跑你老伯那兒幹嗎去了?什麽?”只見張國忠的表情越來越怪,說著說著,幹脆用手捂住了手機麥克風,“師兄,毅城這小子長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