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實情

“然後呢然後呢?”張毅城一個勁的追問。

“你猜,那柱子上的字是什麽?”張國忠道。

“那不就殄文嗎?你當我跟古代人一樣傻啊?”

“嘿嘿,不愧是我兒子,我告訴你,之所以茅山術裏對那東西有記載,就是因為那個宋廣陽道士,就是殄文文字的發明人之一!南北朝時期,宿土與眾閣的能人,終於將此陣法復原,不過並沒有在哪用過的記載。”

“發明人之一?這麽說還有別人摻合一塊發明那東西?”張毅城問道。

“嗯,相傳眾閣祖師爺發明了殄文,但只有發音沒有文字,全靠口頭傳授,很費事,所以後來便有人來給殄文發明文字,宋廣陽只不過是最早的一個。”

“噢,那這個陣叫精忠陣,是不是為了紀念偉大的陳克烈士啊?”張毅城倒是挺能拽詞。

“也不全是,你知道那個刺客暈倒,是什麽原理嗎?”張國忠道。

“我說爸,你別老跟托兒所阿姨似的行不行啊,我要知道什麽原理,我就當茅山掌教了,你就得去學校背政治題去了,快說吧!”

“嘿!我打死你個沒大沒小的……”張國忠真是快讓自己這寶貝兒子氣樂了……“我告訴你,其實啊,那個刺客暈倒發瘋,並不是真的請來了神,而是請的鬼!這鬼不是別人的,就是宋廣陽道士本人的!那個陣起效的時候,施法的人其實已經死了,施法者必須用自己的魂魄捍衛陣中事物,所以叫精忠陣!並且這個陣是認人認物的,為誰而布,就只能保護誰,別人想沾光門都沒有!”

“啊?死啦?”張毅城一臉吃驚,“為什麽啊?圖什麽啊他?”

“讓你多看看書你也不看,你不知道中國有句古話叫‘士為知己者死’嗎?”張國忠道。

“跪了會兒就成知己啦?這幫古代人怎麽這麽好打發啊?”張毅城一臉的新鮮。

“中國歷朝歷代都是義字當頭啊,當年劉關張兄弟三人,在市場上相識沒幾分鐘就磕頭結義了,個個感動得直哭。你啊,以後有跟我出門的時間多看看書!別什麽都大驚小怪的!”張國忠想趁這機會舉個例子,教育兒子看書了解歷史,沒想到自己多的這句嘴又闖禍了。

“哭?他們哭什麽啊?對了爸爸,你給我講講三國吧……”

朱紅色的桑塔納在國道上疾馳,裏面坐著一位崩潰的父親與一個興致越來越盎然的兒子……

開了兩天車,終於到武漢了,見到沈觀堂以後,剛握了握手,還沒等說話呢,便被這位“沈書記”拉到了飯店,飯桌上,張國忠很快就知道這個沈觀堂的肚子為什麽比孕婦都大了,這一大桌子菜點的,在座連主帶客不到十個人,卻要了三十多個菜,以前在七叔家養傷的時候都沒享受過這待遇啊……從前光是聽說湖北菜好吃,從沒赴過大宴席,這次可是領略到了,尤其是毛主席詩詞裏提到的武昌魚,不是一般的好吃啊,再有就是本地的行吟閣牌啤酒,按張國忠的話說,就一個字“爽”!

“這位就是你要找的羅記者!”沈觀堂一一介紹,“這位是小王,我的秘書兼司機,這位是東瑞商貿公司的王總,這位是廣城房地產公司的常總,這位是劉立——我的一位朋友,還有小呂,這是天龍裝飾城的少東家,啊,年輕有為呀……”面對飯桌上這群奇形怪狀的人,張國忠臉都白了,心說自己就是來找個記者,這個沈觀堂這是找來一幫什麽人啊……

“這位是張……”沈觀堂指著張國忠張了半天嘴,顯然是忘了叫什麽名字了。

“我叫張國忠,我是……”還沒等張國忠自我介紹,沈觀堂把話茬子接過去了,“張國忠,啊,我的一個表兄,這次來漢口辦點事,招待不周啊,國忠啊,你得多擔待啊!”從這種首長關懷群眾般的語氣上不難判斷,這個沈觀堂百分之百是那種開職工大會時坐在主席台上“下面我簡單說兩句”的人,典型的“見面熟”,連打電話都算上,一共說過三句話不到,就叫起小名來了,這可好,來一趟武漢,多出兩門親戚來……

不過讓張國忠奇怪的是,這個記者怎麽不問自己為什麽找他呢?一幫人推杯換盞的倒是挺熱鬧,完全把張國忠當成是來旅遊的了。

“記者同志……這次我來……”張國忠剛想發問,立即被沈觀堂攔住了,“哎,國忠啊,今天是星期天,咱們不談工作,啊,不談工作!來,你代表天津人民,我代表武漢人民,我先敬你一杯……”張國忠都快哭了,心說這人怎麽這麽能扯啊,這都哪對哪啊……這柳東升怎麽還認識這麽一塊料啊……

有先敬,就有後敬,三圈喝下來,雖然是啤酒,但還是把張國忠灌醉了,吃完飯迷迷糊糊的被人架到一家賓館後,張國忠倒頭便睡,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