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金百合計劃

“雲淩子……也就是丁瑞宗,其實……是我的阿公……”孫亭道,“丁建邦,其實就是我的父親孫啟林,丁瑞歧是我祖父,我父親就是被阿公撫養成人的……”

“這……”張國忠徹底搞懵了,怎麽連姓都不一樣啊,“孫先生,我被你說糊塗了。”

“張掌教,你還記不記得,我最開始所說的,丁一只不過是‘窺名’?”

“記得啊,莫非,丁一先生本姓孫?”張國忠一皺眉問道。

“正是,我太爺丁一,本名就叫孫曉辰,按他師門的規矩,子女在十五歲之前是不能姓回本姓的,但太爺死得太突然,還沒來得及說這件事,甚至連太奶和祖父丁瑞歧都不知道,後來阿公雲淩子去常家營破煉屍窯的時候,從以前自家住所的房檐下面翻出一封太爺的親筆信,才知道自己的真姓,但由於戰亂,阿公和我祖父之間的聯系甚少,所以我祖父也不知道,直到後來我父親被阿公撫養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為了讓張掌教你有一個客觀的印象,所以我一直沒提及這件事,還希望你能理解……!”說完這些話,孫亭長嘆了一口氣,用一種滿帶寄托的眼光看著張國忠,“阿公離開南昌前,曾給父親留下一封信,信中說明了我父親的身世,並把當年何素靈的親筆信以及日本人送給他的黃金與銀元留給了我父親,後來我父親回家探親,見到這封信時阿公已死了。一九四八年,國民黨軍隊全線潰敗,我父親先隨國民黨的殘部一起逃到了台灣,後來又到歐洲,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陳德,當時恰巧陳德身患絕症,看完當年何素靈寫給自己的親筆信之後,感到十分內疚,便把自己遺產的一大半留給了我父親,關於自己的身世,我父親也是在阿公死後才知道的……其實孫啟林這個名字,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後才起的……”

“唉!百年之冤啊!”張國忠的眼圈似乎也有一絲紅潤,心想中國人就是有這個臭毛病——道聽途說,人雲亦雲!別人只要說什麽,肯定會一股腦的跟風盲目輕信,根本不去核實真實情況,聽得幾句耳邊風,便會不分青紅皂白把當事人一棒子打死,史上多少冤案就是這麽發生的。

“孫先生,實不相瞞,除了茅山之外,在下亦暫擔任全真掌教之位,如果你的話有真憑實據,我願以兩教掌教之身份為雲淩子前輩昭雪,至少盡已所能!”

“有!有!當然有!這裏是阿公在去中條山之前寫給沈方卓真人的密信……還有……這是阿公留給我父親的信……這是我去日本走訪田中千戶時的錄音帶,還有田中千戶的謝罪書與親筆信。這些都應該可以當證據……”孫亭滿帶感激,握住了張國忠的手,“多謝張掌教!”

“咳!……”老劉頭在旁邊清了清嗓子,覺得說正事的時候到了,“國忠啊,難道,你就不關心這些寶貝的下落?”

“師兄,那都是身外之物……我覺得、現在應該著手給雲淩子前輩正名啊……”張國忠也是的熱血青年,聽孫亭一說雲淩子的事跡,早就把什麽《蘭亭序》的事情忘得一幹二凈了。

“放屁!”老劉頭來勁了,“中國人的寶貝,怎能在日本人手裏放著!?咱們得把它拿回來!”

“此話怎講?莫非……去日本偷?”在老劉頭跟前,張國忠永遠像個孩子一樣。

“張掌教,那些東西其實不在日本,包括你有興趣的《蘭亭序》,也不在……”見張國忠這個掌教願意為雲淩子出頭,孫亭的勁頭也上來了,“張掌教,你知道山下奉文這個人麽?”

“山下奉文?”張國忠搖頭,“我只知道山本五十六……”

山下奉文,是二戰時日本東南亞戰區最高司令長官,二戰甲級戰犯,被稱為“馬來之虎”。一九四二年以後,日軍的海上運輸線被美軍切斷,日軍在東南亞的戰利品無法再運回日本本土,山下遂奉天皇之命將日軍從整個東南亞搜刮來的財寶都藏於緬甸境內,這一行動被稱為“金百合計劃”。而當時參與中條山戰役的日軍第三十三師團,在中條山戰役失敗之後即被調入緬甸,直接由山下奉文指揮,為了討好自己的頂頭上司,師團長櫻井省三將從中條山李嗣源墓盜得的稀世珍寶《蘭亭序》真跡以及其他無數珍寶一起獻給了山下奉文,這些寶貝,也被山下同其他戰利品一樣,藏在了位於緬甸境內的藏寶之處。

柬埔寨紅色高棉政權曾經聘請美國一家貴重金屬探測公司前往探寶,而在該公司在柬埔寨境內確定了大概一百七十個藏寶地點之後,忽然接到秘報,說紅色高棉政權準備將該公司所有在柬人員滅口,此後,該探寶公司人員便毀掉了在柬尋寶的所有資料,以偷渡等非法途徑逃回了美國,自此以後,山下奉文的寶藏便又陷入了迷蹤。紅色高棉政權倒台之後,柬埔寨官方又聘請了大批國外探寶公司來柬尋寶,然而奇怪的是,柬埔寨境內可能藏有寶藏的地方,諸如學校、教堂、二戰時的日軍軍營、防空洞等目標幾乎被挖了個遍,而山下奉文的寶藏卻有如人間蒸發一樣,再未顯露出半點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