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千鈞一發

張國忠用香在地上插了一大圈,從包裏取出一大把“雞喉”也就是生雞骨,用十六張生符擺在地上,每張生符上插一根,這也是張國忠急中生智自創的陣法,張國忠給這種陣法起了個名叫“群陽陣”,是一種把茅山已有的“僭陽陣”與“鞫陰陣”合二為一的陣法,“僭陽陣”主要是一種依靠生符、雞喉以虛張聲勢的做法,主要是對付畜牲用的,“僭陽陣”一出,施術者的陽氣會被十六張“生符”平均分為十六份,畜牲很難分清哪是施法者,哪是生符,所以會盲目攻擊一氣,但念在對手並非畜牲而是有思維的活人,所以張國忠又在“僭陽陣”的基礎上加了一層“鞫陰陣”,這是一種“請君入甕、關門放狗”的陣法,這種陣法借三十六炷引魂香,在惡鬼或畜牲面前營造出一個貌似異常強大的氣場的假象,但卻故意要賣給對方一個破綻,對方一旦進入就出不去了,除非把施法者撂倒,但這也是對施法者本身能力的考驗,大部分情況下,“鞫陰陣”是在施法者確定對方不是對手後,為防止對方逃跑而擺的陣法。

擺完了“群陽陣”,張國忠再次走進屋子,把秦戈抱出來,掏出羅盤,在房子的“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方向各置“鎖心符”一張(“鎖心符”又稱為“攔路符”,惡鬼或畜牲看見會轉彎走。),然後一路“引鬼符”(“陰符”的一種,用屬陰的材料描畫,有引魂勾魄的作用),一直貼回了廖家祖宅的大門口,直通“群陽陣”正面的“破口”,做完了這些工作,張國忠回到陣中,刺破七脈後,把匕首嘭的一聲插到地上,又擺起“陽怒陣”,但這次擺小七關的材料則由銅錢變成了“雞喉”。小七關擺完後,張國忠從懷裏掏出針灸,插在了耳朵後面。

“你娘的!想跟老子硬碰硬……?”張國忠邊嘟囔邊尋思,理論上講,不論樓裏同時施了多少降,都是趙昆成一個人的力量,且每施降一次,降師都會傷元氣,需要修養很長時間才能再次施降,而這次,僅一天時間,趙昆成施過的降術就有三次,而且有兩次成功,按張國忠估計,這個趙昆成此刻應該沒什麽能耐了,而且按七叔的說法,趙昆成少說已經是快五十歲的人,按其施過的降頭危害性而言,折壽也該折得差不多了,現在只不過是負隅頑抗而已,十六張活符,夠忽悠十六次,張國忠並不相信這趙昆成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同時再施十六次降,“他娘的,把你老祖宗趙三格從墳丘子裏擡出來,老子今天也得讓他再死一回!”在恐懼與憤怒的驅使下,張國忠此刻已經紅了眼。

既然屋裏有危險,幹脆就引到屋外解決,降術的根本原理是把人的力量轉化為類似於畜牲的陰氣寄附在某種材料上,比如骨灰、屍體、邪煞之物等等,寄附以後,這種陰氣本身並不具備人的智商,所以隨著張國忠一聲怒吼,一聲巨大的響聲在別墅周圍的曠野中回蕩。(此次張國忠酒足飯飽精神頭十足,加上耳後的“借命針”,聲響比藏寶洞裏那一聲有如自行車爆胎的聲音大了不少,但這一次張國忠並沒使全力,僅使出四成力,以足夠吸引注意力為準。)

隨著這一聲響,張國忠身邊插在地裏的雞喉顫了幾下,但仍保持著原有的位置,張國忠只覺得涼風拂面,嗖嗖的冷風從廖家祖宅的正門吹向自己,嘭的一聲,一根香竟然折斷了,聲音就有如胳膊粗的木棍折斷一樣大,這時,只見地上用雞喉定住的生符噝噝啦啦的顫起來,對面的風並不大,但生符的噝噝啦啦聲很是誇張。

此刻,周圍一圈引魂香的煙氣發生了奇怪的變化,雖然野外風很小,但吹散煙氣還是綽綽有余的,但奇怪的是,這些煙氣竟然圍著這個“群陽陣”轉起了圈,不但不散,反而越聚越多,如不親眼目睹,這種奇觀著實難以讓人相信。

正在張國忠全神貫注之時,身邊一根雞喉嗖的一聲飛了,生符眼看也要飛。

“給我定住!”張國忠大喝一聲,一匕首插在生符上,為了方便引狼入室,“群陽陣”的破綻就對著廖氏祖宅的正門,有什麽東西要進陣,直接便跟張國忠硬碰硬。

此時,“借命針”的作用發揮了,人陽氣的強弱,跟身體生命特征的強弱息息相關,這借命針此時激發了張國忠身體最大的潛能,只見張國忠從懷裏掏出另一根雞喉代替匕首插到了生符上,重新站起身來,閉上眼睛,開起慧眼,只覺得一縷縷灰霧連綿不斷。

此時,嘭嘭嘭嘭數聲,三十六根引魂香一下子折了十七八根,地上的生符有五六張都噝噝啦啦的成了紙屑。“想出去?沒那麽容易!”張國忠一聲大吼,慧眼中,一團巨大的黑氣迎面撲來,“就是這個了!”張國忠舉起匕首,氣脈運動心術,咬破舌尖,一口陽血吐在匕首上,鉚足勁一聲大吼,只見身邊擺小七關以及插生符的雞喉啪啪啪幾下碎成兩截,嗖嗖幾聲飛到了十幾米外,周圍三十六根引魂香噼哩啪啦全部折斷,所有生符全部碎成了紙屑,隨著這一聲吼,插在張國忠耳後的“借命針”嗖嗖兩聲被崩出穴位,也正是此時,只聽轟隆一聲巨響,跟當時在巴山“落定台”中用雷管炸“長鬯”的動靜有一拼。也是與此同時,廖家祖宅一樓一個房間的玻璃嘩啦一聲全部粉碎,這可是真材實料的防彈玻璃,用鐵錘都很難敲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