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太平邪雲

“你的意思是,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找到那頂王冠?”張毅城聽出了一些眉目, “我倒是認識幾個懂考古的牛人,可以幫你一塊找……”提到尋寶,張毅城立即想起了秦戈,這種事想必那老爺子應該有興趣。

“謝謝你的好意,但那個地方普通人最好不要進去!”童國虎道,“我身上已經有一個惡煞了,所以不會再招引其他東西,但若換成旁人,恐怕會有危險!”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找到地方了?而且裏邊還有其他東西?”張毅城一愣, “是什麽?有多少?”

“一年前,我確定了一個地方……”童國虎似乎並不想繼續“其他東西,,這個話題, “從外面的痕跡判斷,100%就是太平軍藏寶的地方,但當時我並沒有進去……”

“為什麽沒進去?就因為有其他東西?”張毅城不解, “那萬一在

這一年之中,已經有別人把王冠拿走了怎麽辦?’’

“我已經說了,我身上已經有惡煞了,那些東西應該對我構不成什麽威脅。只不過當時我想,反正沒有找到真仙,即使拿到了王冠又有什麽用呢?那頂王冠應該是國寶,如果我那時拿了,帶在身邊反而麻煩……”對於是否有其他人進去過的問題,童國虎似乎根本就不屑於回答,只是從藤條行李箱裏取出了一本集郵冊,翻開集郵冊,只見一封書信夾在當中,從紙張的褪色程庋分析,應該是有年頭了,信件內容如下:

弟沅甫泣陳:

昨日接兄長所發之信,悉朝中之風言所指,弟無以為辯,唯泣陳之,眾疑之始,實為訛傳,望兄長萬勿輕信。自領聖命至今,弟報國之心可昭天日,遂率三軍將士浴血奮戰,為討洪逆死無足惜。然聞訛言逆耳,以罪掩功之陷,怎慰十數萬將士在天之靈也?克復賊巢以來,洪逆之殘黨禍亂無忌,確為我之失職,然攻城之烈,賊逆之頑實超我等之預料,以致方寸不濟,不能制治矣。

賊逆初平,訛傳金銀如山之賊庫,僅查銀四萬余兩,尚不抵三軍糧餉之耗,何窯可以復聖焉?二十一日,遣李臣典追逆於城廓,斃賊百余,擒賊將李秀成,刑悉洪逆之余珍,已於數月前秘抵雲南,我等已依李秀成所供之詞,遣心腹人馬赴雲南查悉,賊將李秀成現已押解赴京,若有風言而不信肺腑者,可自審之。

同治三年六月二十九日

大概是說:昨天接到了大哥你(指曾國藩)的書信,得知朝中有一些(針對我的)風言風語,老弟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只能跟大哥你哭訴,其實那些都是謠言,希望大哥千萬別信以為真。自從受命討逆直到今天,弟弟我的報國之心可見天日,帶著弟兄們夜以繼日地打仗,為了幹掉洪秀全而視死如歸,然而那些謠言竟然將我軍的功績說成是犯罪,(這叫我)如何告慰十幾萬(殉國)將士的在天之靈呢?自從攻克逆賊老巢以來, (太平天國的)殘余部隊到處作亂,這個 的確是我的失職,但當初攻城時,戰鬥的慘烈程度與逆賊抵抗之頑強,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期,以至於攻城之後沒能(按照計劃對城內秩序)施有效的管制。

剛剛克復江寧(南京時稱江寧)的時候,我們僅從傳得神乎其神金銀如山的太平天國聖庫中查封了四萬多兩銀子,這點兒錢還不夠抵償大軍(圍城時消耗的)糧餉,又怎麽可能有窯金上交朝廷呢?二十一日, (我)派遣部將李臣典在城外追剿逆賊,幹掉了一百多個逆賊並活捉了敵軍將領李秀成,經過對李秀成的突審得知,逆賊的殘余珍寶,已經在幾個月前秘密運到了雲南,我也已經按照李秀成提供的線索,派遣了心腹人馬到雲南追查了,現在李秀成已經在押解進京的路上,如果誰只信謠言而不信(我的)肺腑之言,盡可以讓他們自己審問。

“沅‘是誰?’’張毅城問道。

“就是攻克天京剿滅太平天國的頭號功臣,湘軍主帥曾國荃!這封信是他寫給哥哥曾國藩的親筆信!”童國虎道, “中圄人,就是這樣,什麽事都不做的人,不會立功,但更不會犯錯;但如果有誰做出了一些成績,即使再小心,都會有一些毫不相幹的人跳出來吹毛求疵,而曾國荃就是受害者!”童國虎摘下眼鏡,用手指輕輕揉了揉鼻梁骨, “曾國荃在朝中,素以貪得無厭心狠手辣著稱,但這次,卻著實是被冤枉了……”

相傳,曾國荃打仗,素以心黑手狠聞名,只要是太平軍,不論是戰敗被俘還是主動歸降一律格殺勿論,且攻完城還默許士兵進城隨便折騰。1 86 1年,曾國荃攻下安慶,搞死了洪秀全手下的一線猛將陳玉成,同時將投降的一萬六千余名太平軍兵丁全部問斬,還因此得了個“剃頭匠”的外號,此後安慶全城被搶掠三天,竟然沒有一文錢的“窯金”上繳朝廷;而攻陷天京之後,曾國荃先是縱兵燒殺搶掠,後又查抄了太平天國的聖庫,卻依然沒向朝廷交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