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空寨

那水寨記憶中也像這裏一樣門窗緊閉,莫不是裏面有什麽埋伏,把爪子和阿薩給擒住了。又或許是阿薩其實是個幌子,是寨子裏的人安在寨外,專騙我們這種有所圖謀的外地人。

不過這寨子裏起碼有小一萬人,是個罕見的大寨子,對付我們這一船,雖說個個都是高手。也不用整的如此興師動眾。

有個十幾艘筏子弩箭火槍一舉,我們全部都得投降。這批人都耳力極好,我們進入這樓裏起碼也有10幾分鐘了,什麽聲音都沒有聽到。

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一股直覺,這寨子裏可能一個人也沒有。

那麽讓爪子和阿薩“沒回來”的事情,恐怕就更加蹊蹺了。

悶油瓶鬼哨傳音又幾個來回,就偏耳去聽那號角的聲音,這是寨子裏唯一的動靜,那總不是風吹的,總是有人在那裏作怪。

我找到了通往外面的道路,高腳樓的門一般開在屋後,貼著崖壁,有小路往上通往其他高腳樓,因為往往樓和懸崖貼的很近,樓有密集,這些小道很隱蔽很難發現。

這座樓更是如此,口子開在樓角,卡著幾捆稻草,稻草半開露出一道木門。外面就是懸崖,小道只有半米來寬。

最近的號角的聲音來自我們這一邊,在靠近懸崖頂部的一個角樓,不是人住的,高腳樓搞不到那種地步,這是一個瞭望哨子。我們一路往上,需要通過整個懸崖建築群,再通過小道往上走三十幾米才能到達。

“我去。”悶油瓶說道:“你們散開。”說著轉身第一個出去,一路往上就沒影了。

鳳凰跟著出去,往另一條岔路去了另一幢樓裏,不久傳來了:“空樓”的哨音,她吹的就遠沒有悶油瓶那麽神似,但是普通人應該仍舊發現不了這是哨子響。

我也爬出去,選了鳳凰相反的方向,來到了另一幢樓的門口。

彝族民風淳樸,夜不閉戶,門一帶就開,進去之後發現也是一家住家,屋裏更加陰暗局促。摸了一圈,同樣沒人。

我用哨子傳音,此時就發現這樓的二樓臥室,不是一張大床,而是一排四五張鋪地床圍著碳爐。

這是個類似於“客棧”一樣的存在,來彝族寨子做生意的人很多,有些人人會住在這種樓裏。有彝族人自己不幹活,就把自己的空間空出來,做食物給這些生意人賺取生活資料。

這 個“客棧”,堆滿了東西,能輕易的發現,這裏的五張鋪地床,有三張是有客人的。

第一張床邊附近都是藤編的小東西。剛才我在一樓也看到不少,這是個藤具商人,在挨家挨戶購買藤具,好的藤具需要非常好的材料和桐油烘幹的火候,這個商人是做高档貨的,需要在寨子裏一家一家去找。

隔著一張空窗,是兩張有客人的鋪地,這兩個人也許是一起的,也許是分開的,他們的床邊擺的東西不多,都是一只一只瓦罐。

這些是蟲藥農,早聽說彝族這邊的寨子有賣蜈蚣的,蟲藥和草藥都屬於中藥商人,但是蟲藥特別是很多活蟲無法在懸崖上加工,要活蟲帶到附近的河灘小鎮,所以更加昂貴。

當時有一種叫做金翅蜈蚣的蜈蚣,其實是用兩種蟲子拼起來的騙局,據說可以100%治療風濕。價格和黃金差不多,這些蟲農就在寨子裏把假蟲做好曬幹。

總之這批人幾乎常年會在寨子裏生活。

這個寨子有這些人,說明民風非常開放,貿易通的很好。

一邊鳳凰在哨子裏問我,蛇在哪兒?如果我沒收好,她看到了會一刀砍死。

我冷笑就把手伸出去拿床邊的一直瓦罐。就在這一瞬間,我腰上的一條小蛇,猛的一動。

我心中一驚,立即把手停住,驚蛇對於環境十分敏感,驚蛇悸動,代表著這瓦罐之中有讓它不舒服的東西。

我身上盤著好幾種蛇,驚蛇是膽子最為小的一種毒蛇,毒液有致啞的效果,但是見風就跑,非常難以捕捉和馴養。

這種蛇對於環境中任何有害的變化都是警惕的。

我不知道它從這只蟲罐子裏感覺到了什麽,但是這種提醒不得不重視,不過這種蛇過於膽小,如果萬事聽它的,那晚上起夜都是不行的。

我小心翼翼的端起那只瓦罐,放到地板上寬敞的地方,腰部的驚蛇反應更大,已經縮進了我的水靠裏。

我牙齒輕微摩擦了幾下,蛇聽覺很遲鈍,但是對於骨骼的震動非常敏感,戲蛇的人可以用過自己牙齒撞擊形成的震動指揮身上的蛇。

這也是玩蛇的人比較難以防範的原因,你無法知道他是什麽時候發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