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黑捉鬼

雖然疑點很多,但話是不能再談下去了,在鬼魂陳冰冷的目光下走進石室,我只能硬著頭皮問道:“怎麽樣,有沒有線索?”一旁的郝教授完全不知情,搖頭道:“沒有,這是一間供神職人員休息的石室,沒有其它通道,看來,咱們必須得離開這裏,重新出去一趟。”

旁邊的許達昌露出一幅難以忍受的表情,道:“還要去面對那些魔鬼鳥?天呐。”

鬼魂陳一直沒開口,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雖然沒有面對鬼魂陳,但我總覺得他一直在看我,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讓我背後升起陣陣涼意。這讓我感覺十分不自在,再一聯想剛才和大伯所說的話,我竟然有一種自己是壞人的錯覺。

許達昌說完,郝教授沉重的點了點頭,道:“我們必須出去,這裏雖然是一個安全的避風港,但我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說完,他問鬼魂陳:“小陳,你有什麽看法?”

“當然是離開。”鬼魂陳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我帶路,不要開燈,不要出聲,否則出了任何事情,我不負責。”我知道,這句話他事實上是對我說的。

緊接著,我們收拾好裝備,主要裝備由許達昌背著,郝教授攙扶著楊博士,我和大伯互相攙扶著,由鬼魂陳打頭,我們緊跟其後,朝著那扇木門走去,打開它,迎接我們的將是未知的風險。

我有些緊張,忍不住低聲道:“大伯,姓陳的在黑暗中能看見東西?”

“能。”大伯道:“但不是眼睛的原因,應該是一種道教的秘法,你有沒有聽過‘黑捉鬼’。”

大伯這麽一說,我就想起來了。

道教是中國土生土長的宗教,在流傳的過程中,形成了很多的教派,也有很多的旁支砸系。我記得在我們老家,每隔三年就會選一個日子,舉行‘黑捉鬼’,就是對周圍作祟的惡鬼,進行一種超度和清理,具體原因,我也不甚了解。

不過‘黑捉鬼’的時候,會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兒擺上場,那時候我還沒搬去城裏,大概也就六七歲的樣子,由於印象深刻,所以至今不望。

表演捉鬼的道士,穿著上一點兒也不考究,白天種地當農民,哪家出了怪事,就披上道袍當道士,當然,你別以為這些人很水,事實上,這跟一件歷史事件有關。

文革時期,有過打倒牛鬼蛇神的口號,那時候,不管是道士還是和尚,都很少幸免於難,為了不被批鬥,很多出家人都被迫還俗,一些小宮觀,甚至被滅門了。

還俗而僥幸生存下來的人幹什麽?當然是響應時代號召種地,那時候,農民是很光榮的事情,擁有貧農身份,就是一頂金帽子,等到文革過後,這些還俗的人,想出家也不行了,因為大多都托兒帶口了,如果下一輩願意學,那麽一些秘法就會家族流傳,不願意學,就此斷送了,這也是鄉下為什麽會有很多人,明明看起來是普通人,偏偏卻又會做法的原因。

表演捉鬼的農民,在當天穿上道袍,拿上七星劍,蒙住雙眼,然後念一段我們不知名的咒語,在廣闊的打谷場上,擺上幾十個稻草人,稻草人由人半蹲著舉著起來移動,相當於鬼,而道士則蒙著雙眼,手持桃木劍,一劈一個準。

如果當天紮了二十個草人,那麽道士就只揮二十劍,絕對不會多揮一劍,不管那些稻草人怎麽移動,每劍必準,顯得十分神奇。

後來我問別人是為什麽,大人們都說,那是道士開了天眼。

想來鬼魂陳既然能在黑暗中視物,沒準兒也是用了某種秘法,只是但凡這類東西,都不能長久使用,也不知他能撐多久。

緊接著,鬼魂陳打開了木門,露出一條縫,矮身鉆了出去,為了防止在黑暗中迷路,我們事先準備了一條繩子,沒人拽著繩子前進,以至於不丟失。

木門合上的那一刻,一切的光芒都消失了,這裏是位於地底,什麽光線都沒有,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人處於這種環境中,是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因此我只能緊緊抓住手裏的繩子。

緊接著,繩子上傳來一股拉扯力,我們開始往前走。

走的不緊不慢,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但我知道,那些魔鬼鳥,很可能就棲息在我們頭頂,或許還有那麽一兩個就混跡在石雕裏面,所以我們在行走的過程中,也盡量不要亂摸。

一切都是在黑暗與安靜中進行的,我也不知自己究竟繞了多少彎,走了多少路,如果不是繩子上輕微的拉扯力,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人獨行與黑暗中。

就在這時,繩子的拉扯力突然一停,似乎是鬼魂陳挺下了。

怎麽回事?

我驚了一下,但也只是驚愕的眨了眨眼,沒敢吭聲。